明月哭泣道:“上次韩大侠,不,是姚姑娘给了我爹一些钱,被债主夺走大半。给钱只见出不见进根本维持不了长久,我求姚姑娘把我留在身边,我什么粗活细活都会干。”她连连磕头,把临溪惹的心酸不已,抿着嘴求助乔原,等他下定主意。

小燕雀是跟了乔临溪四五年的丫头,当即感觉地位受到威胁,不耐烦地拉起明月:“我们五小姐又不知道你什么身家,谁知你有没有别的心思,别在这里装可怜。”

明月生在贫苦人家,既精明能干又能说会道:“我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心思,只求有口吃的,姚姑娘义气心善,上次一别,我爹娘多次夸赞姑娘是救困扶危的侠客,总想着要报答您,愿姑娘能留下我,给我一个报答您的机会。”

乔临溪知道她家中确实困难,底气不足的下决定:“留下吧,我做主了。”

小燕雀急了:“五小姐,留下她需要姚夫人决定,她能同意吗?”

乔原见她左右为难,把此事应承下来:“此事我来安排,按绾绾说的办吧。”

临溪对明月说:“跟她们一样,叫我五小姐吧,我跟我兄长姓乔。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往的姚夫人,向来都坐的高高的、挺挺的等着临溪定期去请安,临溪这次回来,姚夫人像换了个人,对临溪软言细语关爱有加,甚至还经常邀她一起用膳。

当临溪对她说身边缺一个丫头时,姚夫人一改常态,宽厚大度的说:“明日我就给你挑个伶俐的丫头送去。”

乔临溪受宠若惊反而拘束不安:“舅母,我已经在外挑好了一个姑娘,她家里贫苦,我见她可怜准备留在身边。”

姚夫人笑道:“既然已挑好了,那就自己做主吧,让管事的查查她的身世背景,若是干净清白就留下来。”

“多谢舅母。”

姚夫人拍拍身边的位置叫她过来:“绾绾,坐这里来。”

她摩挲乔临溪的手,仔细端详她的眉目,十几年来从没有认真看过这个孩子,原来生的这样俊俏可怜,尤其这双清澈的眼眸,天生带着笑意。

她把临溪半拥在怀中,就像所有母亲对女儿那般语重心长的说:“以前我待你不冷不热,也比青青她们要严厉的多,舅母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若要知书达理做个大家闺秀哪能没有规矩,你从小由你大哥带大,乔原毕竟是个男子,他不懂温恭有仪对女子多重要,按理说我管不着你,可我不能看着你像个野小子一样胡闹下去,自然就对你严厉了点。”

临溪道:“舅母,我没有父母,您对我严厉都是为我好,我在此平安长大,对您一直都满怀感激。”

或许姚夫人真的发现她的特别和可爱,有所愧疚流着眼泪拍拍她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

走出姚夫人的院子,乔临溪长吁一口气,原来舅母过重的爱并不似小时候巴望的那样温馨,不禁腹诽:“你当初留下张小公子的聘礼时可是真的为我好?”转念一想,如果没有舅母的同意,兄长一个人又如何将自己带大,她虽严厉刻薄,但是自己在姚家平平安安长大,这份恩情确实难以偿还。她清楚舅母态度转变是因为明年春天要进宫的事情,是福是祸还未可知,舅母却先“攀附”起来了。

将近立春岁首时,天仍然冷的不像样,临溪期盼的雪迟迟不下。她喂着从羽山带回的白孔雀,它们好像习惯了郢都的寒冬,就是白羽毛没有在羽山时飘逸,整日冷的无精打采。临溪同样百无聊赖,给它们喂食时就胡说一些通,自言自语:“不知道柏崖兄何时能回来?也不知舒窑下雪没有?鸟儿,你们要能借我一对翅膀,我现在就飞去舒窑。”

姚府上下忙忙操操为岁首的祭祖做准备,乔临溪对开春后的进宫一事虽忧虑不安,却也有点小小的期待,等她进了宫中,也许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母亲又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