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春始终观察着陆成晚的一举一动。 说她是个傻子,不尽然。 相对,她很聪明,还对事物有着非比寻常的好奇心。 她还真像是一个,缺乏生活常识,脱节断代的“古人”。 此时她穿着秘书送来的小洋装,娃娃领长袖嫩黄色的衣裙配上她这张能掐出水的脸,不明真相的的人,或许会将她认作不知是哪家偷跑出来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 “药膏涂了?还疼吗。” “没涂,不疼了。我身体很好,那点小伤,伤不到我。” 傅渊春看她拿着一百块钱专注的样子又问道。 “你们用的都是什么货币?” 陆成晚抿了抿唇:“铜钱、金子,银子。” “这时候,是用这种纸买东西吗?” 她摆弄着纸钞,新鲜的不得了:“照你说的,一百块钱可以买一百个包子,那它就是一百枚铜钱。” “真方便。” 陆成晚将百元大钞重新推到他面前,问道:“我可以跟你换点钱吗?” 傅渊春笑了一声,眉尾轻挑:“你拿什么跟我换。” 她把警局收拾出来的包抱过来。 这里面都是警察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照顾她的隐私,这包傅渊春没翻过。 她哗啦啦地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沙发上,铜钱跟金瓜子、小银饼叮铃咣当掉在上面。 “这些。” 她把金瓜子挑出来放在他面前:“就当你帮我的报酬。” “这些铜钱,拿来跟你换钱好不好。一百个,换你一张这个。” 她指了指百元大钞,一脸单纯。 傅渊春捻着一枚铜钱打量,成色很新,就是没见过。 他随手拍了张照搜了搜,登时愣住了。 作为当时朝代末尾鲜少发行的稀有货币,如果这是真的,一枚就上万元。 “可能这些钱已经不值钱了,不行的话……” 陆成晚依依不舍地把银饼也推了过去:“这是我娘亲专门找人给我打的银饼,给你,一起换。” 傅渊春掂量着金瓜子,问道:“你怎么不拿这个跟我换钱?金子可比银子贵。” “这些只能当赏赐不能换钱的,除非是家族破落了。” 陆成晚绞着手指头,腰板挺得笔直,还挺有傲骨。 “为什么?” “因为这是皇后娘娘赏给我的,属于贡品,教我用来赏赐给别人。” 傅渊春愣了愣,笑了:“这年头早没皇帝了。” “行了。” 他跟人贫嘴够了,抬了抬下巴:“你要喜欢那一百块钱就给你了,收你这枚铜钱我有用,就当是你借我的。” 陆成晚眨了眨眼,仰头看着他的下颚,闷闷说道:“你这样看就更像傅宴了。” 他垂了眸子,语气低沉:“我不是傅宴。” “我知道。你是傅渊春,傅宴他已经死掉了。我认识的人,都已经死掉了。” 陆成晚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塞进包里。 半晌傅渊春皱了皱眉说道:“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你可不要轻易给别人,财不外露。” “还有,你要真的是从墓里爬出来,来自三百年前并且长生不老的话,我劝你别到处乱说。” “不然你只会有两个下场,关进精神病院以及,关在研究室里被人天天抽血做实验。” 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拿了车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公司还有事情,你就在家里别乱跑。会有保姆来给你做饭吃,明天你的脑科医生才能到。” “我真的没有病……” 陆成晚长叹了口气,弱弱说道。 男人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笑了一声,没当回事:“好,我知道。行医也不能忌讳看病,做个检查而已。” 他出了门看到陆湛昀这期间又打了不少的电话。 这京都他想要藏个人可太容易了。 他全然当看不见,直到踏进公司时收到了一则消息。 “老板,去看过了。确实有个古墓,已经联系考古专家过来勘探了。我深入进去看一下,里面东西都被搬走了,正在追查。另外棺材里没人。现场照片已经发到您邮箱了。” 傅渊春愣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点开邮箱的附件,高清的图片映入眼帘。 新凿开的土,漆黑的墓道以及陆成晚所谓的“家”。 他骤然想起来陆成晚跟他形容,说她在这地方独自待了三十年,因为陆家人没有按照族规来接她。 “不怕吗?一个人在墓里。” 当时他问。 陆成晚摇摇头:“之前是不怕的。” “现在呢?” “我更怕现在。陆家的人不要我了,那我就没地方可以去。我没有身份证明,就算证明了也会被当成怪物。” 傅渊春手抖了抖,没想到这么魔幻的事情能被自己碰上。 他又拨通了博物馆馆长的电话,先是问了问近况,又旁敲侧击问道:“叔,我家那个石碑上那个将军叫什么来着?” “我说小傅,你们自家的祖宗也不操心啊,那个将军叫傅宴。” “哎对了,你问这个干嘛啊?” “喂?” 傅渊春连忙道了谢,挂了电话再没工作的心思拎起来外套准备回家,可刚一出门就碰上急匆匆找过来的陆湛昀。 “陆成晚呢?你把陆成晚弄哪儿去了?” 狡兔三窟,那傅渊春就是这狡兔。 名下房产那么多,他一家家的找过去都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傅渊春眸光深深地看着他,问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儿?” 陆成晚说的是真的,那她这身份可就太危险了。 她那么单纯一姑娘扔出去不得让豺狼虎豹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尤其是她还说自己的心头血很有用,能让枯骨逢生。 不过再用心头血救一次人,她就得死了。 陆家着急要人,不会是为了陆恒吧? “你听这姓啊,她姓陆。她是我们家的人啊!不是,这事儿你掺和什么啊傅渊春,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