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跟裴知煜一起长大,裴知煜的脑子只在学武时能用,其他时候简直了。她站起来走向那边的书堆翻起来。

裴知煜有些不解,他看向季陵游,“季大哥,有什么不对吗?”

“没……”

唐棠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拿着书过来递给裴知煜,“回去好好看看!还有我二哥是怎么回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看书了。”裴知煜接过话本子一脸嫌弃,“二哥?二哥怎么了?”

唐棠一口气堵在胸口,她决定还是等唐炎回来再好好问问,真是出去一趟就学坏了,她替江姐姐不值。

正说着,楼上传来了声响,是下楼的脚步声,后又停了。想来是诗香跟楼上两人说了楼下情况,果不其然,两人没有一起下来,下来的只有沈不书。

裴知煜起身给他行礼,还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他,自己往唐棠那边挪了一个座。季陵游又拿出一个白瓷杯,唐棠顺势倒上茶。

沈不书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但也没有多想,毕竟他是唐棠和裴知煜的夫子,两人对他客气也是正常。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沈夫子,你也去过花月馆啊。”裴知煜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出问了出来。

“噗——”沈不书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咳咳、咳。”

季陵游立马给他递上干净的帕子,沈不书接过去立马朝楼梯口看去,没有动静,他才稍许安下心来,“你别胡说,我什么时候……”话没说完,他便意识到为什么裴知煜会这么问,一记眼刀甩给季陵游。

“季兄只是去喝酒而已,我说过了。”季陵游面不改色。

沈不书觉得自从季陵游来北洲,他的形象彻底崩塌了,又轻咳了两声,问裴知煜道,“怎么了?”

“我就是跟他们说花月馆的姑娘一个个要吃人一样,他们不信。”裴知煜还觉得有些委屈,声音不由大了些,“解语楼的姑娘就温柔多了,从来不乱摸。”

沈不书一口血差点喷出来,真想把裴知煜的嘴给缝上,“裴小公子!!!”

“怎么了?”裴知煜茫然的看向唐棠和季陵游。

唐棠四处张望,表示自己啥都不知道,季陵游则安静喝茶,一脸事不关己。

“裴小公子不用当差?”沈不书压下心中愤慨,“听闻最近城外山匪蠢蠢欲动,裴小公子可要多当心。”

说到这个事,裴知煜正色不少,“我堂哥最近带队出城击退了山匪,不过说来奇怪,我堂哥说这次的山匪像是找到了北洲的防守漏洞,竟还有两三个入了城,他们追赶了许久才击杀。”

几人聊到正事,严肃不少。

唐棠倒是也有听说,只不过她没当回事。北州是个小城,一直有山匪想进北洲抢夺财物,但北洲地势特殊,很难攻入,一直以来都能化险为夷,从未有过纰漏。

沈不书神色微沉,“北洲防守百年未变,山匪能发现漏洞也是正常,是我们要更好的加强守护,还有最近很多人都染上了瘟疫……”

“我最近在巡逻时也发现了不少,尤其是城西那边。”

季陵游识趣的起身去照料自己的生意,他不适合参与这种关于北洲城内部政治讨论。沈不书和裴知煜聊的起劲,两人一文一武,获取的消息不一样,今日碰到,正好交换信息。

唐棠见季陵游起身,也跟了过去。

季陵游出了船舱,绕道船后,看着平静的江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棠跟了上去,太阳挂在山边快要西沉,那便是秋隐山,山上的绛紫宫屋顶的琉璃瓦被阳光照射散发出淡紫色的光芒。老一辈说那便是黑龙神的神气,它一直在那边保佑着北洲,看着北洲。

“季老板,你觉得黑龙神会不会生气了。”唐棠有些担心。

“《乱世幻记》中有一个故事,说的便是百年前梁城边境一村落,多年饥荒,有一日一村民在山崖边发现了一个刻了虎形的石头,他的孩子也凑上去围观却意外摔落山崖。村民悲痛欲绝连着数日噩梦缠身,突然有一日他梦见了一只山虎,山虎带着他来到一处山石边,他看到自己的孩子就站在那边,浑身闪着金光,如同天上的仙童。山虎说为了感谢他送来童子,便送他一点回报。他醒后沿着梦中所说,真找到了那处山石,并从那里挖出了黑石矿。黑石矿十分值钱,村民带着村里人靠挖黑石矿渐渐富裕起来。从那起村落便有了山虎神崇拜,他们只有献祭虎神就能得到庇护让村落富裕,因此每十年都会私下举行祭祀,给山虎神送去童男童女,这个传统便持续了近六十多年。有一年天降暴雨将矿洞淹没坍塌大半,梁城当时的安平王,也就是你们北洲所说的城主。他听闻此事,便让心腹大臣王域前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