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嘴道:“我心虚什么?我毕竟貌美如花,遇到一个陌生的登徒浪子怎么能不退避三舍呢?哦对了,你哪位?我可不确定我是不记得你了,还是压根不认识你。”

“李!京!墨!”江清浔几乎咬牙切齿。

“松开!”李京墨只是更用力地锤他。

“不松。”江清浔真恨不得将李京墨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她那样不乖,那样不乖。“你抱抱我吧,京墨。”

轻薄我还要我回应你?还有天理吗?李京墨气急了,她摘下头上簪子高举着狠狠戳向江清浔的肩胛,她以为江清浔察觉到她的动作,总是要躲的,可直到簪子深深没入他的身体,直到血流进她手里,他还是不肯放。

李京墨吓了一跳,她的声音也跟着发起颤,“疯......疯子。”

“就当我是吧。”江清浔用目光擒着她,“你现在记起我是谁了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李京墨紧紧咬着嘴唇,却坚持地朝他摇了摇头。——她不想再与江清浔有瓜葛,一点也不!

“你记得。”江清浔凝望着她,他软了力气,温柔地抱着她,贴着她,“京墨,我知道,你不是把我忘了,你是爱上了别人。”

李京墨只觉得心被人撕了一下,扯的有些疼。“你既然知道,就该对我心死,把我忘了!”

江清浔只软弱地抱着她,“爱能说忘就忘吗?我只知道我很想很想你。”

来硬的,李京墨能与人打的头破血流,可来软的......见江清浔这样可怜,李京墨望着自己手上染着的他的血,与他白袍上的血花,她又有些心慈手软。

真真是一场孽缘。

“小姐!”一旁的侍卫们一时瞧不清李京墨的态度。

李京墨终于决定先退一步。也许把话说开就好了,总不能这样不清不楚地,对谁都不好。“江清浔,松开我,我们好生聊聊吧。”

听她唤自己名字,承认她也记得自己,江清浔终于愿意松开她。

两人对面而立,静静凝望,待风吹散彼此满身的戾气,待彼此找回理智。

毕竟事私,李京墨也不想太多人盯着看着,只定了二十侍卫尾随,便领着江清浔往后方的湖边走去。

一步步,两人走的都不是滋味。

是没料到。才相处一个月而已,江清浔曾以为一个月里的风云故事,至多不过是一场有始有终的邂逅,李京墨接触过那样多的男子,那小子又不善与女子相处,能有什么呢?

可他没想到,原来爱能教会人去爱,而这小姑娘的心确实也挺“大”的,谁都能往里头钻。

“他是个很好的男子,对待感情也比你我更小心认真。”回忆起与唐砚初相处的种种,李京墨的脸上浮现温暖的微笑,“他懂我、也爱我、支持我,也鼓励我,他努力实现我做的所有事。在他身边,我可以骄傲地活着,不再自卑自怯。”

“你现在也可以。”

“可以吗?可我骄傲什么呢?看那些浪荡公子哥儿只知我颜色随便轻薄我,看那些清流才女渺视我说败絮其中,还是听那些市井粗妇提醒我要不是我家世好我连她们还不如……”

李京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江清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没那么差,可当一个人每天活在被完全否认的环境里,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我假装不疼,假装听不见那些欲盖弥彰的嘲讽。可我……不是真的不知道……”

李京墨过的很幸福,也活的很辛苦,后来遇见唐砚初,是他的爱给了她信心,让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找到更好的自己。

“能遇见他,我很高兴,若能与他成亲,我想我也会很幸福。”李京墨感叹着,真心劝道:“江清浔,我们都会回到我们该走的路上。而我与你,从一开始便是不对的。”

纵然李京墨言辞含蓄委婉,江清浔也已听出来了,“你是觉得我对我的爱只是因为得不到才惦念吗?你是觉得,我和那些痴缠你的浪荡公子哥一样?”

不然呢?李京墨静静望着他,她的沉默就是她的回答。

很多事江清浔很想向她解释,可只是望着她,他便清楚地知道,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这一刻,江清浔甚至有了冲动,决意克制。真不该像个爱的初学者,鲁莽而偏执,他提醒自己,要理性克制,要温柔地陪伴李京墨,在她摔倒的时候接住她,在她无助的时候站到她身前,在她需要支持的时候为她喝彩,但绝不轻易触碰。

因为爱是敏感的,她也是。

所以瞬息间,他没再开口说出那些已经失去意义的话,不做她眼里巧言善辩的人,他做回了江清浔,温柔而体贴地接受她的决定。“便听你的罢,李京墨。”

如果你眼里正确的事就是唯一的答案,那么无论好坏,我照单全收。——我要让你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哪怕多绕些路,我想,只要走到终点,你总会看清我的真心。

可能不成熟,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