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万一被发现了,几百个贼寇一拥而上,靠着人海战术怎么也能把他拿下了。

张辽低下头乖乖听吕昭训话,并不反驳。

吕昭倒也没长篇大论,甘宁还在外面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偷听呢,她只说了那一句,竖起手指警告地点了点张辽的肩膀,没再吭声。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待了好一会儿,吕昭才低声问道:“有什么收获。”

张辽冒着暴露的风险,都摸到这儿来了,怎么也得把该调查的事查个七七八八。如果他就是单纯来见吕昭的……那他就要挨揍了。

“整个水寨大约有九百人,”张辽回答,“根据武器储备存量推算,其中只有三百左右是贼寇,剩下的全是百姓。”

“有一块区域管控得很严,我没能进去,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吕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似乎对此毫不意外。

“您早就知道?”张辽恍然大悟。

“他要那么多粮食总得有个理由。”吕昭说,“但推测是推测,我还是得亲眼看看。”

叮嘱张辽不要轻举妄动,领着人耐心等她信号后,吕昭毫不客气地把张辽赶走了。

*

一夜再无其他动静,第二天清晨,温暖的阳光穿过半开的窗缝,落在吕昭的脸上,温柔地唤醒她。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把窗户整个推开,看到甘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正在院子里练习武艺,手中的长棍被舞得呼呼生风,在半空中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残影,有种大开大合的美感。

吕昭用胳膊拄着窗台,捧脸看了一会儿。甘宁打完一套棍法,朝她招手,“醒了就来吃饭,你可真能睡。”

“又没有很晚。”吕昭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迅速披上外套,洗漱一番,从正门绕过来,“吃什么?”

贼寇们送来了食盒,打开后端出几样非常简单且常见的食物,在一块稍显平整的大石头上摆开。甘宁打量着吕昭,发现她没有表露出半点嫌弃,很自然地端走了一份,就着咸菜啃起来。

……还挺香,甘宁在心里小声嘀咕,看来她是真的很习惯吃这种普通的食物。

但是说不通啊,她怎么会习惯?

“看我干什么?”吕昭对人的目光非常敏感,头都不用抬,就能精准捕捉到视线,“你不吃?”

甘宁:“我——”

“不吃归我了,”吕昭毫不客气地把甘宁那份儿也端走了,“省得浪费。”

甘宁:“………”

“给你给你都给你!”甘宁十分无语,“你真是没有一点儿正经女郎的样子……”

“正经女郎什么样?”吕昭挑眉,“你见过?”

“没见过,但反正不会是你这个样!”甘宁翻了个白眼,“赶紧吃,吃完了去干活,我这儿可不养闲人!”

用餐的途中,有个年轻人匆匆忙忙跑过来,把甘宁叫出去说了点悄悄话,甘宁再回来时,便从神色放松变得颇具心事,总是时不时盯着吕昭看。

吕昭就算心态再好,被这么盯着也吃不下去了。她撂下筷子,无奈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甘宁回答得非常快。

吕昭从欲盖弥彰的回答中得到了答案,心想很好,那就是有事了。

甘宁不提,吕昭也不追问,反正着急的人不是她。

用完早餐,按照甘宁之前的节奏,他该给吕昭找点活干了。

水寨里需要干什么活?除了打架的主力外,想要达成自给自足,可持续循环发展,还得有人耕田种地,有人织布裁衣,而这些工作显然不是关起门来自己就能搞定的。

只要能接触到其他人,吕昭就可以打探情报了。但她没想到的是,甘宁还就要想要她一个人完成……

“你要是想软禁我就直说。”吕昭看着被抬进屋里的织布机,嘴角直抽抽。

人才啊!这特么是个人才!他竟然想让我织布!

“怎么会呢?”甘宁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这本来是个放松的姿势,但他整个人的身体是微微紧绷起来的,好像处在紧张之中,“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吕昭绕着织布机走了一圈,把手搭在架子上,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她叹了口气:“对不起,这个我不会。”

不是推诿,她真的不会织布,小时候跟着魏夫人学过一段时间,但她每次都能把线团搞得乱七八糟,最后魏夫人无奈接受了“女儿确实没有任何织布天赋”这一现实,毫不客气地把她赶出去,让她去找吕布撒欢打架去了。

甘宁点点头,没发表什么意见,但吕昭总觉得他的眼神在说“我就知道”。

或许我该稍微解释一下……吕昭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