犟（2 / 2）

，一块巨大的石碑矗立在前方，碑下聚集了比唐肆四周多上数倍的萤火虫，光亮绚丽让唐肆想起现代的霓虹光，碑上以笔走龙蛇的笔法用剑痕刻出的净体泉三字。

“净体泉在这个山洞里？”唐肆指着巨碑后方镶嵌在山体里，像一只兽口的漆黑山洞，山风倒灌，发出类似兽鸣的嘶吼声。

“是的。”

“这个泉我能泡吗？”

“这是天然的寒泉，一刻钟之前身为凡人的你是不能泡的，但你练气就可以泡了，筑基之下修为越高痛感越弱，你才一层，去泡的话，痛感和削皮剥肉没有区别，何况你还没有学会引气入体，就算忍的了疼痛，不会使用灵力泡了也是徒增伤痛，没有效果。”

“那筑基之上呢？”

“对修为而言，聊胜于无，帮助不大，但是很适合搭配洗髓丹修补灵脉损伤。”

“宿主，我劝你慎重，咱们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澈要是在里面修补灵脉，你进去打断他，走火入魔控制不住把你杀了的话…”

“走火入魔？那不是更好，求之不得。”唐肆没有理会系统孜孜不倦的劝诫，反而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系统心口一跳，慌张道：“宿主！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杀他了。”

系统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充斥着唐肆的脑海，让她不胜其烦：“你给我关了！”

系统的声音明显变了，尖锐刺耳的继续播报。

【警告、警告，宿主行为触发严重警报，请宿主停下，马上原路返回】

“他能杀我，我为什么不能？在镜泊里我也没有亏待他，为了救他还被你惩罚，最后却被他割破了喉咙，躺在血泊里，没有人来救我。我只是拿回我的公道，有什么错？你凭什么阻止我？”唐肆停下脚步，冷声质问。

“宿主，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个世界运行的能源是他未来的信仰之力吗？你根本不知道现在杀他的难度有多高，一个练气去杀筑基，难于登天，说难听点你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自量力还自以为是！”系统气愤的口不择言。

“他死了又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咽不下这口气。”

“就算你杀了他，你照样会死！而且世界会发生什么意外更加难说，若是世界的崩坏提前，你就是杀掉三界生灵的罪魁祸首！”

【警告、警告，宿主行为触发严重警报，请宿主停下，马上原路返回】

“三界？别给我扣帽子，我只是想找回我的公道！凭什么！凭什么他是男主可以肆意妄为，我是炮灰就得任由他欺凌迫杀，我承认他是个可怜人，可是我不是原主，这不是他随意杀我的理由！”

系统继续劝戒道：“他杀的不是你，是原主，已经死了，你是误杀而已。”

道理她懂，唐肆没有接受系统的说辞，直奔山洞而去。

系统忽然安静下来，冷硬无情道：“宿主要是执迷不悟，我会启动惩罚机制。”

“没人可以肆意决定我的命运，你、不行，他、不行，世界、也不行。”唐肆一字一句分毫不让。

旋即一种熟悉的，却比上一次更加猛烈的剧痛席卷全身，她的脑子里像是插入了一根钢针，撕拉和搅动着，头皮像是被放在炽热的岩浆，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宣告投降，充斥着混沌和无力。

可唐肆不想屈服，不管不顾在黑暗的通道里踉跄奔走，嘴唇被她咬的渗出了血，维持清醒，手臂被她跌跌撞撞的擦出伤口。

她忽然觉得自己命运就像山洞一样，黑暗、压抑、绝望，前方没有光亮，她像一个疯子，抱着一个，对这个世界来说虚无任性的理由，奔跑着。

终于身体率先支撑不住，一脚被石头绊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她知道这场较量，她输了。幕篱不知道掉在了那里，右侧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身体像是从水里重新捞出来的一样，此刻她钗发散乱，狼狈不堪。

唐肆忽然埋首在地，惨然大笑出声，一口污血从口中流出。

系统慌张哀求道：“宿主！你别这样，我停下了，我停下来了！”

唐肆只感觉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憋在胸口的闷气，随着那口血消散了。她不甘，不甘自己一无所有，不甘自己懦弱无力，不甘自己任人宰割，所有的恨都是因为她的弱，她要变强，是此刻唐肆唯一的念头。

山洞里窒息一般的静，她的耳边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呼吸，她的眼皮沉重，将合未合间，缓慢的、清晰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她努力抬起眼，视线里淡淡的烛光明明灭灭。

她等到了光，尽头却是那个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