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经历变故的高家,也慢慢淡出了政治的舞台。

自高孝瓘离开后,安德王高延宗,也离开了邺城,如今高府,只留下大娘一人,而她因为三哥的故去,早已不问世事,整日在祠堂诵经。

“你回来了。”元仲华颔首,看着他们。

“是的,母亲。”高孝瓘答道。

其实他与元氏自幼,便不亲近,他记忆里的元氏,只有在他三哥面前,才会有丝丝的笑意,对待其他任何人,都极其严厉。

记得有一次,管家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雕,他与三哥,都喜欢的紧,谁都不肯让给谁,结果两个人,在院中打了起来。

大娘元氏闻讯赶来,斥责了三哥,说他既然身为哥哥,就当让着弟弟,虽然语气严厉,但看着三哥的眼神,却柔和的很。

那一刻,他着实羡慕他的三哥,最后,他如愿得到了那只雕,却在几日后,发现它被溺毙,在后院的池塘中,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只雕是大娘元氏,命人丢在池中的。

而元氏的理由竟然是,怕他玩物丧志,自那之后,他便再也与元氏不似,先前那般亲近。

“这位便是,郑家的小姐?”

在来的路上,高孝瓘已经对她嘱咐过多次,她见过礼后,便安静的立在一边。

虽然阿衡知道了,这位大娘不喜拐弯抹角,但没料到,她会直接开门见山:“回夫人,小女便是郑家的小女,名唤郑景芸,夫人可以唤阿芸。”

元氏不漏痕迹的,上下打量了阿衡一番:“我前些日子,收到你家中的回信,你哥哥郑大人已在途中,不过几日,你们兄妹便可团聚。”

“谢谢夫人的挂念。”

“这倒不必,毕竟是远嫁到高家,作为一家之母,我还是要对郑家小姐,多些照顾。”

元氏收回落在阿衡身上的目光,看着高孝瓘:“你离家已有数年,去看看你的母亲,还有大哥和三哥吧。”元氏淡淡的说道:“他们若是知道,你要成亲了,定高兴的很。”

“是,母亲,那孝瓘,先行下去了。”

“去吧。”元氏对他们摆摆手,起身向内室走去。

“阿衡,我们走吧。”高孝瓘牵起阿衡的手,走出去。

“殿下,我们去哪,是去拜祭河间王和河南王么?”

高孝瓘却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你在府中,好好休息一番,我出府一趟。”

“那殿下,早去早回,注意安全,阿衡在家里,等殿下回来。”

“你怎么不问问,孤去哪里?为何不在家中,陪着你?”

阿衡给他整理了胸前的衣襟:“殿下自有殿下的打算,只要殿下,能够毫发无伤的回到我的身边,阿衡便会在我们的家中,一直等着殿下回来。”

高孝瓘笑着说道:“你这话,孤以后可记住了,你可要一直在家里,等着孤回来,要是孤回来,看不到你,小心孤军法处置你。”

“军法处置?”

高孝瓘用手戳戳她的脑门:“恩,孤自己新制定的,保证让你长记性。”

“哦。”阿衡闷闷的应道,她是不奢望殿下。浪漫一些,却没想到殿下,会如此大煞风景。

“孤,看着你走。”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

“那阿衡,先回去了。”

直到阿衡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他才转身离开。

“孝瓘…...哥哥”看到高孝瓘那一刻,昌仪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是我。”高孝瓘就那样,站在那里,就像多年前,大将军府的校场上,他的模样。

昌仪小跑过来,想伸手触摸一下他,却又停在了半空中:“这不是梦,我就应该知道的。”

“是,这的确不是梦,”他看着昌仪问道:“但好像一场梦,昌仪明明已经…...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起当年的事,昌仪激动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当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孝瓘哥哥多虑了。”

高孝瓘自然是不肯相信的:“我虽未见大将军安葬你,但是大将军却也是,为了你一夜白了头发,你还能说,当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昌仪的身体,不可察觉的轻颤了一下:“是我不孝,令将军伤怀。”

“昌仪,既然你活着,为何不派人给我们些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