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瓘哥哥,莫要忘了,我是从哪里出来的。”

高孝瓘皱着眉头:“就算你身在皇宫,不提大将军,便是我,在那里,都有安插人……”

“孝瓘哥哥,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人吃人,人杀人的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高孝瓘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昌仪,她再也不是那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孩子了,再也没有在闵悼王面前的娇羞。

也是,在诡谲的政治漩涡中心,他们都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孩童了:“那你打算以后如何?打算一直,瞒着你父亲吗?”

昌仪轻蔑的笑了一声:“便是我想同父亲相认,怕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高孝瓘的目光,陡然锋利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孝瓘哥哥,你以为,你还能出这邺城?”昌仪看着变色的高孝瓘:“皇上将你召回来,便是铁了心将你,困在邺城,难道孝瓘哥哥不知?”

高孝瓘平静的说道:“我自是知道的。”

“那你还回来!?”昌仪叫道。

“不回来,我又如何成亲?”高孝瓘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终究是一介凡人,遇到了挂在心尖上的人,自然便想和她相守一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果然不期我。”

昌仪沉默了下来,良久以后问道:“孝瓘哥哥,你一回来,便什么都没有了。你可曾会后悔?”

高孝瓘给她递过来一个布包:“它在宫中的青石板下,放了这么久,如今该是,物归原主了。”

昌仪用颤抖的手,接过来,即使没有打开,她也知道这个布包里装着什么。

昌仪听到他继续说道:“这个问题,我曾也问过他,会不会后悔,那时,就算他告诉我无数遍,他不会后悔。”

“但是那时,我还是从心里不相信的,怎么会不后悔,如何会不后悔!如今,我却发现,我那时错了,错的离谱,不管今日,你信不信,我只有三个字,那便是,不后悔。”

昌仪终究没有接过布包:“孝瓘哥哥,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能否将布包再放回到,原来的地方?”

“你不打开瞧一瞧?”

“不必了,”昌仪摇摇头:“事情都会过去的,伤口都会结痂的,不碰便不会疼,我真的不想再疼了。”

“好,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便尊重。”

“不管是殷哥哥,还是百年,都不过是,愿我活在这世上,”昌仪轻轻的呢喃道:“就算世间再无牵挂,我也不能辜负了他们。”

高孝瓘点点头,将布包收好:“既然如此,我便先离开了,等到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离开。

“其实,看的出,她也很喜欢你。”

“那是自然,”走到门口听到昌仪如此说,高孝瓘傲娇的回道:“生死,都不曾将我们分离,自然是喜欢的紧。”

高孝瓘同昌仪分别时,阿衡接到了,宫中传来成亲日子的旨意,他们的婚期,定在一个月后。

时间着实仓促,根本无法达到一个郡王,应有的待遇,此时斛律光的话,突然就回荡在阿衡的耳边,大将军最担心的的事情,发生了。

或许,早已经发生了,只是他们,都选择的沉默,选择了接受。

阿衡在屋中坐了很久,她知道,以殿下的性子,定然不会为了自己,去做那些小人的行径,殿下自幼,便跟随在斛律将军身边,斛律将军自然是,对他的脾性知道的一清二楚。

斛律将军知道,他劝不了殿下去做,那些龌蹉的事情,这才找到的她,只是她的心里,存着一丝侥幸,觉得事情,并没有像斛律将军,想的那般严峻,毕竟当今的皇,上是殿下的叔父。

他们之间,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如今看来,是她太过于天真了。

皇家毕竟是皇家,权利越大,无奈就越多,然而无论发生了什,么殿下他都选择他一个人去承担。

他从来都不会,告诉她,怕她担心,怕她卷入,这场权利争夺中,怕她不能,独善其身。

想到这里,阿衡眼角,滴下了一滴眼泪,喃喃的说道:“你待我,如此的好,竟然如此如此的好……”

最后她缓缓的打开门,吩咐道:“让殿下留下的那位,随侍来见我。”

片刻之后,尉相愿从外面走进来:“尉相愿拜见王妃。”

“尉相愿不必多礼,快请起。”

“王妃找下属过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尉相愿是兰陵王的一名心腹,在此之前,都是跟随兰陵王,前些日子,兰陵王却突然将他,安排给了王妃,

尉相愿仗着与兰陵王的情分,说出自己的不满,他是有满腔的热血,怎么能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

那时兰陵王告诉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