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孝瓘想对阿衡好,想护着阿衡,却又不得其法,莫不是因为高孝瓘以为,阿衡真的是男子,高孝瓘以为,自己喜欢男人!?

想到这里,宇文宪噗的一声,自己笑了起来。

阿衡不解的看着,这个要么自己发呆,要么自己傻笑的宇文宪,好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宇文宪没好气的说道,然后边说边四下瞅了瞅,目光忽的定在,阿衡还没有收起来的那根簪子上。

宇文宪趁阿衡不明所以的时候,缓缓晃过去,拿到手之后说道:“行了,你呢,就好好在郑家,当你的大小姐好了,这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要不明早的早朝,我都赶不上了!”

说完又翻窗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阿衡一边关窗户一边感叹道:“跑的可真快。”

当然要快了!要不被她发现发簪不见了,他还怎么跑啊。

离开郑家,宇文宪并没有回大周,夜色正浓,他却丝毫没有困意:“高孝瓘,你我近十年的约定,一定要做个了结。”

宇文宪握紧了手中的发簪,狠狠的甩了甩马鞭。

那日,高孝瓘直至城外,都没有见到阿衡的影子,他牵着马走回军营,迎面碰上要出城的斛律将军,看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难得的摇了摇头,问道:“回来了?”

高孝瓘将马交给随从:“恩。”

高孝瓘疲倦的应了一声,大战之后,就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这连日来的奔波。

斛律光看着,他这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吩咐道:“这几日都不要去,打扰兰陵郡王,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好好休息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躺在床上的高孝瓘,虽然累到了极致,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他的眼睛一闭起来,就能听到那个少年的声音。

他真的是喜欢上阿衡了么?

高孝瓘在心里面,一遍遍的问自己,最后嘴角,却浮现出一抹苦笑,看来是,真的喜欢了。

想到这里,高孝瓘心里,泛出一丝苦涩,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喜欢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像以前一样深埋在心中,再也见不得,半分阳光。

“殿下,有人将这个送来。”

高孝瓘接过来打开,阿衡的簪子,难道是阿衡?他回来找自己了,他快步走过来:“送东西的人呢?”

“他说,在城外的河边,等殿下。”看着兰陵郡王一脸惊喜的模样,他提醒道:“殿下,要不要,先派个人过去瞧上一瞧,万一是敌军的陷阱……”

高孝瓘摆摆手:“不必,大将军问起来,就说我出城一趟。”

他抱着去见阿衡的心去的,想了一路上的说辞,怎么才能留下他,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感情……结果见到来人的时候,他自己都呆住了,一肚子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

“可还记得这簪子?”宇文宪直接忽略掉,他一脸的呆滞:“还是我,你忘了我这张脸。”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有阿衡的簪子?你见过阿衡?”

“高孝瓘,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宇文宪说道:“让我想想,该先回答哪一个啊?”

高孝瓘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揶揄之意,他沉默不语,站在那里。

“我已经如约,将簪子给你偷回来了,想来的话,我也只欠你一个人情了,也好,我便再卖你一个人情。”

宇文宪说道:“我听说,你与郑家千金,自幼便有婚约,你也功成名就了,赶紧把人家娶回来算了。”

高孝瓘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不知道,最近身边的人是怎么了,个个都对他的终身大事,感兴趣,这几天,他听到的最多的两个字,便是郑家。

高孝瓘有些头疼的说道:“我倒不知道,你还有当媒人的潜质。”

“高孝瓘,我向来都不是管闲事的人,如今,我奔波千里至此,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宇文宪负手立在江边:“想我与这金庸城,还真是有缘,我与你相识于此,如今缘断于,此也不错。”

“毗贺突,你到底想说什么?”高孝瓘谈谈的问道。

“我想说什么,你会猜不出来么?兰陵郡王。”宇文宪苦笑了一声:“难得你,还是喊我毗贺突。”

“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毗贺突就是毗贺突,宇文宪就是宇文宪。”高孝瓘看着他的影子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也分得清,你是谁。”

“我在来的路上想,我欠你的两份情,如今都还了,高孝瓘,我宇文宪,自此再也不欠你什么了,你我的情分已了,再次见面,你我各为其主。”

高孝瓘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他们两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敌对的身份,若没有后来的误打误撞,他们之间,有的只会是战场上,尔虞我诈,“真的要如此么?”

再不舍也得断掉,他在王雄将军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