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三盘了啊,”高孝瓘做思考状:“那这样算来的话,夫人,你可是一盘,都没有下过夫君啊。”

阿衡弱弱的狡辩道:“要怪只能怪,阿肃的棋艺太高了。”

高孝瓘一脸受用的,点点头,:“恩,的确,夫人的棋艺,确实弱的很。”

阿衡鼓着腮帮子说:“阿肃你还下不下,观棋不语真君子,阿肃没有听说吗?”

“当然听过啊,”高孝瓘边说边落了一子:“可是,现在我为下棋者,不是观棋者啊。”

阿衡仍旧一副有理的说:“阿肃这般絮絮叨叨,会打扰我的思路的,那这一局,若是我败了是不是要怪阿肃的头上?”

高孝瓘将凝在棋盘上的目光,转到阿衡的脸上:“那我只下不说了,这一局,若是再赢不了我,就怪不得我了啊。”

阿衡不再言语,两只眼睛盯在棋盘上,为了这盘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她这番模样,高孝瓘心里想着这一局,要不要放些水,要不他身边的这只猫,肯定“挠”他。

只不过这一局棋,还没有下完,高孝瓘便收到了进宫的旨意。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股不好的情绪,笼在了阿衡的心头,殿下除了上朝,已经很久都没有被单独招进皇宫了,这一次,到底所谓何事,被招进宫呢?

高玮问道:“朕刚刚登基,诸多的事情,都必须要朕亲自亲为,兰陵郡王也是成亲不久,朕本不应该来打搅。”

“但是朕听别人说起,兰陵郡王的赫赫战绩,尤其是邙山一战,听的心里振奋的很,不知道,兰陵郡王可有时间,和朕说上一说。”

高孝瓘没有想到,他被匆匆招进皇宫,竟然是为了这事,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的情景描述了一番。

新帝高玮听到惊险的地方随口问道:“你入阵太深了,你身边只有五百士兵,要是寡不敌众,后果不堪设想啊。”

高孝瓘想也没有多想,说道:“高家的江山稳固,就像我自己的家事一般,战死沙场是应该的。”

但是高玮却不高兴了,从这一刻起,他就下了杀心,他心里想,这个天下是他一个人的。

就算他不喜,这繁杂的军政,即使枯燥的很,但是他,也不容许其他人分半分羹,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堂兄也不可以。

“朕还记得,我父皇还给了兰陵郡王很多封赏,但是兰陵郡王,似乎并在意封赏,只是将父王赏给你的二十个侍妾,只留下了一个。”

“是,臣对太上皇的封赏,感恩戴德。”

“朕听说,是兰陵郡王,不想沉溺在温柔乡中,还想着有一日,能够重新征战沙场。”

“是,朝廷正当用人之际,臣岂敢放纵自己。”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如此,周军正在围困宜阳,兰陵郡王便去助大将军一臂之力吧。”

“臣领旨。”

高孝瓘被困在邺城,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出邺城,将昌仪送到斛律光的身边。

虽然他明明知道,这是皇上的借刀杀人的计谋,但是他还是应了下来,只是他唯一的机会,甚至也有可能是,他戎马一生中的最后一场战役。

从皇宫回来,高孝瓘立刻去了昌仪的住处。

“昌仪,你收拾一下,随我一起去宜阳。”

“宜阳?”昌仪奇怪的问道。

“大将军在那里,”高孝瓘说道:“我要将你送回去。”

宜阳被周军为困,斛律光经过了一番考虑后,想出了围魏救赵,留下太宰段韶攻城,自己却攻打北周的定阳城。

然后趁周军抽调宜阳兵力救援的时候,在进行反攻,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定阳城的守将杨敷紧闭城门,只守不战,对北齐的进攻了,顽强的抵抗。

高孝瓘赶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斛律光,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斛律光对于高孝瓘而言,既是教导他的先生,又是看着他成长的长辈。

自从知道斛律昌仪,还活着的消息,他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将此消息,送到斛律光的手中,只是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给昌仪带来杀身之祸,甚至会连累身在内宫的皇太后。

高孝瓘自身的处境,已经如履薄冰了,直到这次,高孝瓘可以离开邺城,那时高孝瓘只是一心想着,将昌仪送出,并没有将事情往坏出去想。

如今,高孝瓘一个人站在城墙上,心中越想越像高空中的寒风,没有一丝丝的暖意。

也许是他说出“高家的江山稳固,就像我自己的家事一般,战死沙场是应该的”,也许在他进宫之前,皇上就因为他之前的赫赫战功动了杀心。

皇上若真的已经“关心”他的话,那他也必定能够打探到,他近些时日来的反常,到处搜刮钱财,招致百姓的怨言,且不管是不是真的,皇上也是要试上一试。

若这般贪婪,才是他本性,皇上才可能会“网开一面”,若是为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