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大人跟随殿下多年,自是知道殿下的脾性,”阿衡顿道:“尉大人能否明白,我的用心?”

“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王妃会不会,想多了?”

“这种事情,只能是未雨绸缪,”阿衡走到他的面前:“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若是真的呢?”

尉相愿低垂的眼眸,良久以后,拜别道:“王妃放心,属下立刻,就去处理,定不负王,妃的嘱托。”

“既然你不肯,那便让我来。”阿衡站在门口想。

自那日后,阿衡每次见到高孝瓘,都心存愧疚,而高孝瓘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是几日后。

尉相愿是兰陵王的活令牌,尉相愿的话,自然没有人怀疑,不是出自殿下之口,只是数日以来,反常的命令,着实不像殿下的为人,才有人冒着责罚的危险,寻到兰陵王。

听了他们的话后,高孝瓘沉默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良久后他走到案桌前,左手紧紧的,握着案桌的一角:“孤知道了,若没有其他事情,你们先下去吧。”

“殿下,尉大人,胆敢假传殿下的命令,请殿下处罚……”

“他传的,本就是孤的命令,又何来责罚一说。”

“殿下,这些命令,是你殿下下的!?”

“不错。”

“殿下,这是为何?到底发生了何时?”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最近,刚刚想到的。”

“殿下,恕属下斗胆,可是因为,那位郑氏兰陵王妃,”他的猜测,也不是没有根据,自从殿下,打算迎娶这位王妃后,殿下似乎变的,和以前不同了。

话音刚落,高孝瓘的目光,陡然锋利了起来:“孤倒不知道,你们如此关心孤的家事。”

“殿下恕罪,属下知错。”

高孝瓘微微扯起嘴角,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如果你们,刚才没有听明白,那孤就最后说一遍,尉相愿怎么吩咐的,你们就怎么去做,他的话,便是我的旨意。”

他指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孤念你初犯,自去领五十仗棍,如有下次,再敢私下议王妃者,孤决不轻饶。”

尉相愿这边做的,心惊胆战,阿衡那边也是做好了,被殿下责罚的准备,他们知道这件事,必定瞒不了殿下,就算瞒过了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但等来等去,殿下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阿衡整天都在纠结,要不要同殿下坦白,结果没有等来殿下,等来了她的哥哥郑景衡。

“哥哥,你终于到了。”阿衡埋怨道:“你这一路可走了,不止一个月啊。”

郑景衡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比离开家时,似乎又胖了一圈:“哥哥我只要在你成亲的前一天,赶到不就可以了么,再说了,郡王那么厉害,哪有我这哥哥什么事啊!”

听到哥哥这样揶揄自己,阿衡猜测定是哥哥恼她,那时一心只想着殿下:“哥哥,多日不见,哥哥的心眼,越发小了。”

“你……”郑景衡气的,指着她的脑门:“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懂不懂,要矜持些啊!”

阿衡不在意的说:“我才不要,那劳什子的矜持呢,我只要我的殿下,什么都比不上殿下。”

“连哥哥我,都比不上么?”郑景衡问道。

“我只想,同殿下在一起,这便是,我一生的夙愿。”阿衡看向郑景衡:“哥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哥哥比得过任何人,只是除了殿下。”

郑景衡哈的一声,笑了出来:“都说闺女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真是全信了,哎……”

“我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了,哥哥,你莫要冤枉我!”

“那我让你收拾东西,随我回荥阳,你可愿意?”郑景衡貌似无意的问道。

“哥哥,这样的玩笑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许我再提?你倒是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说辞吧!”郑景衡似乎也有些动怒。

“我是不可能,离开殿下的。”阿衡板着脸说道。

“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强!”郑景衡觉得脑仁,又开始疼了:“兰陵郡王相貌堂堂,有才又有貌。”

“你看看你,琴诗书画,样样都马马虎虎,你怎么能配的上,堂堂的郡王!除非郡王的眼神不好。”

被郑景衡嘲笑一番后,阿衡红着脸,给自己辩解道:“才不是呢,殿下的眼神,好着呢!”

“是啊,你家殿下好着呢!”郑景衡嘲笑的说道:“什么为国为民,不过是,他的假仁假义罢了。”

“哥哥!你再这样说,我可真的生气了!”

“不准我说,那你能挡着,住外面的人说么!”

“外面,外面都在说什么?”

郑景衡看了一眼,忐忑的阿衡:“借着邙山之战,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克扣军饷,和狼狈为奸,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