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你屋子里?”大熊胆战心惊地问。

“是,她在我屋子里,在楼道里,在院子里。她在跳舞,非常标准的芭蕾舞,每个姿态都美妙绝伦。却让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刘漫威喉头一紧,憋了口气,不禁干咳了两声,大熊忙轻轻拍他后背。

“但这一次,终于有几张正面的照片了。”刘漫威喘了口气。

“长什么样?认得不?”老郭紧张的问,很是关注。

“看不清,还是看不清。她在旋转时,露出了正脸,很模糊,头发甩到脸前,几乎全都挡住了,隐约的觉得她在笑,很享受自己跳舞的感觉。”

“你不还拍了天空吗?”苏兴好奇的问他。

“是,是。她还在,好像住在相机里一样。我拍天空,淡淡的云层之后,她在飘动;我拍电线杆子,她双手抱着杆子;我拍地面,地面是她的影子;我就是凑近了拍蚂蚁,她的手指正拨弄那些小蚂蚁。”

刘漫威突然露出陶醉的表情:“她的手真好看!”

“怎么觉得又是个鬼故事。”大熊有点吓着了。

“晚上,我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总觉得她就在我身边,如影随形。我是又怕又期待。临晨2点多了,我又忍不住开始拍照,拍屋里,拍窗外,拍月亮,拍浴室,拍拍拍,一气拍了三个胶卷。第二天,我又是早早的去冲洗胶卷了,连照相馆的服务员都认得我了。我等在那儿,焦急不安,一点点的困倦都没有。终于,他拿了一大沓子照片给我,还神秘地笑了下:‘照片可别给别人看到哦!女朋友美得很啊!’这莫名其妙的。

“我回了旅馆,把照片铺在床上,这次,又震惊到我了。她居然可以毫无违和的融入我拍摄的一切环境中,她躺在床上,身体蜷曲,长发铺开,脸朝里面,熟睡了一样;她勾在屋外大树的粗枝上,轻飘飘的,微风拂动她的裙摆,像一个飞舞的精灵;她还……她还在浴室里洗澡,背对着我,身上不着丝缕,当真是春色无边,美不胜收!”刘漫威舔了舔嘴唇,心跳加速,呼吸都急促起来。

“来一口,来一口,慢慢说。”老郭举起酒杯示意。

刘漫威呷口啤酒,慢慢咽下,平复一下情绪,继续讲道:“我突然想到,如果我对着镜子拍,是不是可以看到她的容貌呢?对。我说做就做,我出去买了块一人高的穿衣镜,摆在屋里的各个角度,然后,又摆到浴室里……那个别多想,我就是那个意思!我拍了两卷,又匆匆去洗了。这次,出乎意料啊,她竟然在镜子里。

“我是江郎才尽了,无计可施。折腾了两天,实在是又累又困,晚上,我竟然睡着了。在我梦里,她轻盈的舞蹈,我看得如醉如痴。”

“你……你也有齿痕?”老郭声音都颤抖了。

“没,”刘漫威挤出笑来,“我是真的做了个梦。”他长出一口气,“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找周岑了,虽然和她约定的还有一天,我是憋不住了,这匪夷所思的事儿,太折磨人了!还是那个老头在,周岑还真不在。我问:‘大爷,周岑还没回来?’大爷眼皮都不抬一下,说道:‘她不是让你明天来吗?’我说:‘是,是。我是有急事问她。您知道她住哪儿吗?’这次,老头竟然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个地址,这是早有准备啊。

“我打了辆车,按着地址寻去,曲曲折折绕了很远,才在滇池边的一处别墅门口停下。我按了门铃,来开院门的,真的是周岑。她见了我,礼貌的一笑,领着我进去。屋内布置得很是古朴,一看就是那种贵族世家。我们在客厅坐下,一个衣着雅致的中年女人走进来,周岑介绍说,这是她的母亲。客气一番之后,那阿姨却先问我了:‘先生怎么称呼?’我自我介绍了一下,她又问:‘你也拍到了?’

“我一惊,她们知道这相机有古怪。我点头,称‘是’。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姨的神情沉郁下来,周岑看看她妈,又看看我,说道:‘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你是我知道的第三个能拍到她的人。’‘第三个?’我不解的问。

“‘我来说吧,’阿姨语气很是和缓,却又很是沉重,‘这个相机是我先生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那是20年前了。我们结婚不久,我刚有了身孕。’她看向周岑,满眼慈爱,又转过头对我说,‘我和我先生是从小相识,两家关系很好,我们也一直是同学,后来在英国学的物理,回国之后在同一所大学教书。一个晚上,我先生的一个奥地利朋友塞林格来看他,两个人看起来乐呵呵的,但我一眼看出,他们心事重重。我先去睡了,他们两人就在书房里聊了一夜。第二天,塞林格辞别离去,我先生却一直眉头紧锁的摆弄一台相机,旁边,还散落着数百张照片。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秘密,我就问他:“怎么了?想学摄影了?”我也知道不是这么简单。我看看照片,问他:“塞林格先生恋爱了?不过,怎么只有这个姑娘的背影?”我先生犹豫了片刻,吞吞吐吐的说道:“估计是吧,不想公之于众。”我听他这么一说,也并未多想。之后,我先生就越来越不正常了。他本是很顾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