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赫推开了房门,温玉礼便看见桌边跪着一道浅粉色的身影,此女面容秀美,但额间青紫了一大块,想必就是杨景赫口中那位掌柜的妹妹孙小月。

温玉礼瞅着她额头上的青紫,心道一句,这太子的手劲还挺大。

孙小月与她四目相对,当即朝她求助道:“王妃,您救救我,我知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陛下,我不该一门心思想着高攀贵人,更不该借您的名头来吓唬人!呜呜呜……”

孙小月说话间,泪水都涌出了眼眶,整个人都在发颤,可见是真怕了。

温玉礼走近孙小月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淡淡道:“我与你并不相识,你却搬出我的名号来狐假虎威,你之前难道就不曾想过,万一你得罪的人比我更有能耐呢?”

“民女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找一个有钱有势的世家公子依靠,起初民女看上了杨大人,他是这儿的常客,民女多次与他套近乎,可杨大人不理会我,我也拿他没辙,今日他把陛下带过来,民女不曾见过陛下天颜,只当他是杨大人的朋友,结果就闹了这一出……”

孙小月说话间,哭得更凶了。

“吵死了。”坐在桌边的萧谨恒斜睨了她一眼,“婚姻之事,讲究门当户对,世家子弟配的是大户千金,再不济也得是书香门第,你这小门小户又不知廉耻的女子,竟如此异想天开。”

温玉礼心道一句,这小鬼头,毛都还没长齐就有婚姻观念了。

腹诽归腹诽,她可没忘记此刻应该做什么。

“杨大人,劳烦你将这女子先带出去。”

杨景赫与孙小月离开之后,温玉礼朝着皇帝的方向施了一礼。

“臣妹有罪,还请陛下息怒。这水云轩的确是臣妹所经营的,臣妹身为官员亲属,私下经商有违朝廷律法,理应受到惩罚,只是希望陛下在惩罚我之前,能听一听我的解释。”

皇帝平静地望着她,问道:“这家酒楼,你经营多久了?”

“大约两年。”温玉礼面不改色道,“臣妹不是不知道朝廷的规定,只是当初实在太缺银子,除了悄悄做生意之外,想不到其他生财之道了。”

皇帝追问道:“为何太缺银子?”

“为了不让自己闷死,否则我该如何度过被冷落的日子呢?”

温玉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两年前,臣妹还是祁王妃,那时的我不是南阳郡主,没有朝廷的俸禄,没有陛下给予的优待,更没有得到父亲对我的器重,有的只是祁王给我的冷落,国公夫人苗氏给我的打压,以及温南燕对我的轻蔑和不敬,我虽是王妃,每月开销却不及温侧妃的一半,处处被她压一头,吃的用的都比不上她。”

“陛下与臣妹也相识许久了,想必知道我性格好强,不服输,祁王喜欢温侧妃,对她偏爱一些也无可厚非,只是我身为正妃,在他们那连一点儿尊重都得不到,每个月的月银少得可怜,如今回想起刚嫁进祁王府的那两年,真是憋屈,放眼整个皇城都找不到比我更寒酸的王妃了。”

“臣妹不甘心自己总是落于下风,思前想后,我认为该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做,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便开始节省吃穿,将每个月的月银都攒下一半,再加上母亲去世后留下的积蓄,足够我接手一家酒楼。不怕陛下笑话,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让我觉得心里踏实。”

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就是拿萧元祁和温南燕两人来做挡箭牌。

她与萧元祁之间的恩怨早已结束,她如今不记恨他,他也不再来纠缠她,反正这会儿他人不在现场,她假意埋怨几句应该也不打紧。

且她也不全是胡说,记忆中她这躯体的原主就是惨兮兮的,萧元祁对原主造成的伤害是实打实的。

至于温南燕,都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不敢露面,更不可能出来反驳她了。

她只需要让皇帝知道,私下做生意是她一人的事,与萧云昭没有半点儿关联就行了。

“原来姑母以前的日子这么凄凉。”萧谨恒听完她的讲述,语气有些感慨,“想花个钱都这么难,还得靠自己挣,晋国公和五皇叔也真是够小气的。”

萧谨恒忽然冒出的这一句,让温玉礼有些失笑,随即说道:“太子殿下很幸运,陛下是将你放在心上的,并非天下所有的父亲都像陛下一样爱护自己的孩子,殿下以后可得好好孝敬陛下。”

“那是自然。”萧谨恒应了一句,同时心下对温玉礼产生了些许同情。

先前他遭歹人掳走,被温玉礼救下,心中自然对她生出几分好感,回宫之后他稍稍打听一下,听说他这姑母死了娘,爹不疼,前夫不爱的,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长得好看,功夫又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