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 所以在王绾时不时夸奖,并且让扶苏等人也多参考学习这种带民一起发家致富的思维方式时,张婴莫名有一种羞耻与暗爽。 王绾忽然看见张婴的暗笑,便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张上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人行必有我师。对某些有才华的人要保持谦虚,多多学习才是。” “是是是!”张婴连忙收起笑容,点头,“人外有人是对的!很优秀!我谨记在心。” 王绾微微颌首,见张婴一点神童的傲气都没有,很诚恳地配合他一起夸奖那人。 王绾便也乐意与张婴多聊一会。 他本意是培养张婴如何从民生统筹方面来思考来解决问题,没想到几个问题过去后,王绾发现张婴说畜牧、迁徙什么的,说得头头是道,就好像亲眼见证过一切如何发展般,某些东西说得比他要细节。 王绾一时兴起,忍不住发散聊起来。 渐渐的,张苍的人影仿佛从王绾的视野中消失。 扶苏的声音也慢慢听不见。 王绾的注意力全部击中在张婴提出的构想,他的态度慢慢中从教导的身份变成见猎心起的探讨。 比如这一回。 王绾摸了摸胡须,开口道:“张上卿你之前考虑得很对,是啊,故土难离啊!野人本就对大秦也没有任何眷念,这才躲在深山老林不愿出来。若强行将他们全部带去随军迁徙屯田畜牧,只怕会引起很大的反弹。 那以你之见,这野人除了给他们迁徙发展畜牧业,还有其他能求活的路子吗?” 张婴思索了一会,开口道:“对于如何完善养畜牧,我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想法。但我倒是有另外一个主意,王丞相是希望野人在大秦安居乐业?还是希望他们随军迁徙去其他地方,为大秦军队屯田、提供辎重呢。” 王绾笑了一声,带着点幽默道:“张上卿,这要借用你之前说的一句话,鱼和熊掌还想兼得?有哪样就搞哪样吧。老臣也是这个意思,只要是为大秦稳定,都可以。就好比说……” 王绾忽然指着不远处长长一串板车,地上被洒下来一些黑色粉末组成了一条黑色的线。 等众人都看过去,王绾才道:“就好比这些泥煤。寒冬腊月天,野人会偷偷从山林里背很多煤渣下来与乡村交换粮食。但泥煤价格不高,只能勉强果腹。 其余时候,野人们多是砍伐树木、野兽皮毛,再背下山以物换物。这些是违背秦律,不可取的行为,但若不稍微给他们放开一道交换粮食的口子,那些野人就会成为抢夺粮食的强盗,唉……” 张婴看着王绾紧蹙的眉心,发白的头发。 忧国忧民的大佬,总是会让张婴心软一些。 他思考了一会,暂时也没办法想出特别好的主意,于是开口道:“王丞相,要不双管齐下,愿意跟随大军离开的离开,愿意畜牧换取银钱的让他们去畜牧。至于这两个选项都不想做的,给他们一个用泥煤煤渣谋生的技能。” 王绾道:“什么谋生的技能?” 张婴道:“大秦对煤粉的需求很高,但野人们送下来有杂质煤粉很难被彻底燃烧,使用率低。但藕煤就不一样了,不管是用作厨房还是烧水取暖,都会比木柴更划得来。 可以试试教野人们如何将煤粉做成藕媒去售卖,换取粮食。当然,我也不敢保证一定好用。” “肯定有用!张上卿你说的,肯定没问题!” 王绾比张婴还要相信他的能力,他热情地走过去,弯腰拉起张婴的小手,“少府里面就有煤粉,有墨家巧匠,张上卿不妨来仔细说说。” “……” 张婴一看王绾想拉着他一起监工的态势就犯懒筋,他立刻回头看向扶苏,“扶苏阿兄,不是一起去做衣裳吗?” 扶苏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拦住了王绾,道:“王相,凡事不急于一时。阿婴刚刚才完成纸张书籍的事,总要休息一下。” 王绾一顿,悻悻然地松开了张婴的手,但还是说了两句,道:“行吧。今日张上卿好生休息,老臣继续去找夏少府,正好问问他说的刘王故事,到底是杜撰的还是确有其事。” 张婴闻言一愣,刘王故事不是他说的吗? 怎么王丞相误会成了夏少府? 张婴正纳闷着。 王绾忽然又与张婴说有缘,邀请他下回一起去拜访夏少府,好好学习。 是的,王绾与张婴畅聊了一会后,忽然回忆起嬴政想让他做老师的建议,说实话他之前会拒绝,只是不想参与宫廷皇位争斗的旋涡。 但现在想想,对方也算解答出野人问题,他即便不收为名义上的弟子,也可以待在身旁多提点一二,。 像这样谦虚,心性正,又聪慧的好苗子,难能可贵。 他想为张婴留一个后手,以免他真的踏错那一步。 这么一想,王绾在接下来的话题中便直接点出来,愿意多带着张婴到处走走逛逛。 扶苏敏锐地察觉到王绾的小心思,回忆起之前胡亥拜师的困难,被避之唯恐不及的急迫。 他有些惊讶,又更多的是高兴。 张婴也从王绾的态度里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好为人师的热情。 他顿时头皮麻烦,已经头顶“嬴政”和“扶苏”两座教育大山,他实在不想再来个“王绾”,组成一个三足鼎立啊! 他非常认真地婉拒。 王绾非常认真地邀请。 两人彬彬有礼,僵持不下。 恰在这时,丁长史忽然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恭敬地扶苏、张婴还有王丞相行礼,然后悄悄站在张婴身后。 张婴刚准备扭头问,就见王丞相很自然地开口道:“丁郎官,我正好要去寻你上官。走,我们一道,正好你再与我说说那个小故事。” 丁长史一愣,顿了顿,低声拱手道:“王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