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门之大,念辰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暗笑,必是那李有诚无疑了,当下便快速地穿好了衣裳洗漱。

待她衣装整齐地走到院子里时,就见一个高大壮硕的汉子,长着一张方脸,面上有些黑,这会儿正憨憨地笑着,一边手里抓着只不断扑腾的野鸡,站在周玉珊对面正跟她说话,“你脸上这是咋了,伤着了,疼不疼?”

听到念辰的脚步声,他才转了视线看她一眼,周玉珊也转身冲念辰笑,“姐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李家大哥。有诚哥,这是我家新请来的客人,是个医术精湛的女大夫,昨日还救了我爹爹。”

“女大夫?”李有诚眼睛一亮,又忙抱拳粗粗行了个礼,“见过姑娘。”又问玉珊,“周老伯怎么了?”

周玉珊跟他说了来龙去脉,李有诚一张黑脸上表情难看,“你下回喊我陪你去,周老伯年纪大了,别老这么折腾。”

“我……你……我咋能喊你陪我?”周玉珊心想两个人孤男寡女,面上便有些忸怩。

“咋不能?反正我过两年总要娶你的,我又不是外人!你还没说脸上这是咋伤的。”李有诚嗓门依旧洪亮。

周玉珊面上羞红,转了脸不看对面的男人,也不开口说话。

念辰看得有趣,便玩笑道,“这不是伤,是我给周妹妹祛斑呢,这是才施了针得裹着伤。不过,现下效果还不知道呢,这法子我可是头一回试,也是有些风险的。我且问你,万一要是没治好,斑反倒成了疤了,越发难看了,你可会嫌弃她?”

李有诚听得有些懵,“祛斑?你好好的干啥要祛斑?很疼吧?你吃那苦头干啥?”

念辰听得噗嗤一笑,便不在两人眼前碍眼,跑去了菜地处晃悠。

周玉珊也红着脸看着念辰背影,“姐姐别逗他了。”又羞答答盯着李有诚,“姐姐方才同你玩笑的,往后会长好的,也不疼,施针的时候敷了麻药的。”

“真不疼?”李有诚手上的力道似乎有些重,手里的野鸡狠命扑腾了一下,一只翅膀挣脱了,带起地上一片尘土,他忙用另一只手将两只翅膀拢起来。

周玉珊嗔了他一眼,“嗯,不疼。你怎么抓到的?”

“它当时正在下蛋,我见它长得好看就想抓了送给你,趁它没注意一下子扑过去就逮住了,喏,这是蛋,给你煮着吃了。”李有诚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又从怀里小心摸出一枚有他半个手掌大的野鸡蛋。

周玉珊接了,又低头看看那野鸡,长得确实漂亮,羽毛是鲜艳的浅金色带着墨黑的斑点,颈子上一圈红像戴了条项链,尾巴上拖着几条长而翘的尾羽,看着威风又好看。

只是,两只脚被一根墨绿藤蔓紧紧地缠绕着动弹不得。

“可这野鸡要怎么养呀?我才学会养家鸡呢,以前都是我阿娘在喂鸡。”周玉珊眉头皱了皱,眼里满是疑惑。

李有诚大包大揽道,“同家鸡一样喂着就行啦。你要是怕它厉害,我给你把它两个大翅膀剪短了,就飞不动了。”

周玉珊盯着那翅膀瞅了又瞅,太阳光照过来,只觉金光灿灿越发好看了,便心下不忍,“我瞧着怪好看的,剪了倒可惜了。”

李有诚也犯了愁。

念辰听着两个人说话,忍不住转了身插话道,“便给它重新做个结实点的窝吧,这东西应也没法子和家鸡养在一处,太厉害了,到时候得欺负得家鸡没活路了。”

周玉珊一喜,“姐姐说得有道理,便照你说的办。”

李有诚也笑得见牙不见眼,“玉珊妹子,你先去找个竹筐子来,我把它压在里头,去找二明讨些铁丝来编个笼子,我就不信它还能逃得出去。”

“哎,好。”周玉珊转身进屋里,片刻间便抱了个竹筐出来。

李有诚反拿着筐子,将那野鸡往里头一塞,盖得严严实实,又跟周玉珊说,“你先用手压着,我去外头搬个石头来,这东西力气可大着呢。”

周玉珊依言蹲下去,两只手死死摁着竹筐,那野鸡力气确实大,在里头扑腾着,震得她手腕子都要发麻了,念辰见了忙过来帮着一起摁着。

陆凌和文长正好从屋里头出来,见了这样子心下奇怪,还未开口问,念辰便先解释了,“里头装着个从山上抓来的野鸡,扑腾得厉害。”

文长一听,摆摆手,“我来吧,你俩歇会儿。”刚摁上去,李有诚就扛了个巨大的石头在肩上,风一样三两步便走到了跟前。

念辰跟陆凌和文长使眼色,“这位是玉珊妹妹的未婚夫婿,李有诚兄弟;李兄弟,这两位是我家中的兄长和弟弟,你唤他们陆大哥和文长就好。”

李有诚将石头稳稳地放在了地上,抱拳冲陆凌和文长互相见礼。

周玉珊看看脚底下的石头,止不住笑道,“有诚哥,你找的这石头可得把竹筐子压扁了。到时候鸡是没跑,可也被压死了。”

她因着脸上的斑甚少这般畅快地大笑,这会儿没了顾忌,眉飞眼笑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