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辰理了理头绪,便跟秦二小姐解释起来:

“一是老夫人的病症需要花时间调理,照理来说,按我开的方子用药,不需两月便能痊愈。

可姐姐也知道,我是行路之人,没法在此处久待,之后若是病症恢复得比我预想的快,药量便需适当减少;若是慢,便仍要照常用药,直到痊愈。

待我离开后,若遇到拿不准的问题,姐姐需找其他大夫商议调整。”

秦二小姐一听这话便急了,好容易遇到一个将母亲的病症和治疗方法说得清楚明白,又信心满满能治愈的大夫,怎么也得先把人留下来,万一再有问题呢?

当下拉着念辰的手急道:“妹妹,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若是不甚紧要,在此地住一阵又何妨。

我们秦楼镇虽也是小地方,可也有些山川楼宇、庙台亭阁,妹妹若是嫌住在府里闷,便出去玩一玩,何必急着走呢?”

念辰想到陆凌,他或许急着赶路呢,便两手交握在一起,垂头不说话。

“便是十来日也不行吗?”秦二小姐试探着开了口。

“许是不行。”

“那便三五日吧,妹妹若是还不答应,我可不依了。”秦二小姐认命道。

“好,那便依姐姐说的吧,我这便去同表兄说一声。”

“好好好!我这便让人将你们的行李拿回来,马儿带去后院里养着,再让人安排房间,妹妹便放心住几日吧。”

“那便麻烦姐姐了。”

两个人便要去各忙各的,念辰忽然“哎呀”一声,“可差点忘了,刚刚明明跟姐姐说了要说两桩事儿的。”

秦二小姐哑然而笑,道,“我竟也给忘了,妹妹快说。”

“这第二桩事,姐姐想必也听过,心病尚需心药医。

老夫人这病症,我们医者也讲究用情志调理来辅助,若能让老夫人情绪达观些许,必能事半功倍。

这便要试着转移老夫人的注意力,让她渐渐淡忘这段伤痛,越来越少地想起,姐姐让人白日里多带老夫人出门转转,观观景物看看花鸟,多见客,聊一聊生意往来家长里短,便不会心里老挂记着伤心事儿了。

再有便是,家中若是能有喜事冲一冲,效果必定更好。”

“不瞒妹妹,我母亲生病以后,性子有些倔,也不大愿意见人。你方才说的意思我是听明白了,便再去同她好好说说。”

“嗯,如此最好。”

“对了!妹妹说的喜事倒是可以同她商议一番。

我那五弟幼时便同家里长辈看好的姑娘定了亲,也是这秦楼镇上的。如今倒是可以考虑议亲之事,妹妹出的这个主意当真好。”

两个人说完了话,秦二小姐便带着念辰去了正厅。

见了陆凌,念辰立时喜形于色——

她今日又解决了一桩难题,方才同秦二小姐侃侃而谈,如今倒像个求表扬的小孩一般,慧黠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他肯定的神色。

陆凌一看她的神情,知道事情顺利,便也对她露出和煦的一笑,清隽的眉目越发添了明亮的光彩。

念辰双颊似桃花初绽,面上洋溢着快乐和甜蜜。

秦二小姐将这一番情景看在眼里,了然地笑了笑。

安排好了房间,念辰便开始全心配药,缺了的药材让秦府下人去买来,忙完已是该吃午饭了。

念辰将配好的膏剂和丸药用秦二小姐差人送来的小瓷瓶按照剂量一一装好了,又将写了方子和服用方法的纸张叠好,一并用盒子盛了,让人拿去给二小姐。

接风宴设在一处雅间里,仍是二小姐作陪,菜品丰盛,却并不铺张。

待几人入了座,秦二小姐谦虚道:“些微陋食,还请妹妹和陆公子莫要嫌弃。实是因为府中一向如此,自我那位创立秦氏银楼的先祖起,家中便有一条家训,须得‘倡简朴,循节俭’。”

念辰一听来了兴趣,便问道,“不知是什么内容,姐姐可否说来听听?”

秦二小姐掩唇笑了笑,才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便说几条给妹妹听听,诸如,酬应不奢侈,服饰不纷华;又如,无勤,难以广家业;不俭,失之于积累;爱惜器物,衣着素朴,家有剩余,心中不慌……”

念辰听了,赞叹道,“说得真好!这确是秦家之所以能多年来强盛不衰的缘由之一了吧,姐姐这位先祖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念辰话音一落,便意识到似乎说错了话,长子长孙都没了,下头没有成气候的继承人,如今的秦家已是有些风雨飘摇了,好在根基深厚,又有这位归了家的姑奶奶撑着,如今才能不显颓势。

秦二小姐面上划过一抹黯然,很快便又恢复如常,热情道,“妹妹累了大半天了,快多吃点,千万别客气!”

席间,秦二小姐想起安排他们去何处玩,“镇子东面有座澄明山,风光还不错,妹妹可有意愿去游山?若是有此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