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说了许久的话,念辰和陆凌悄悄退出房门,又让小二哥送一壶新茶,便自去了另一件房间等着。

茶香氤氲着,念辰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问陆凌,“表兄觉得那丈夫和妻子走散后竟不再回去找她,可有道理?”

陆凌神情微顿,“个人有个人的难处和行事原则,我不好去评判他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如何选,况且还有两个小孩儿。只知道若我是那人,想来是没他那般果断的,定是要再想办法找一找的。”

念辰展颜一笑,道,“我与表兄想的一般,自是理解他的处境,但自己也确实做不来。

唉,那救她的人当初没帮她找丈夫,现在想来也是对的吧,万一真找到了还要一起生活下去,心里却梗着一根刺,倒不如就此断了,干干净净。”

“你说的也是。”

……

两个人闲聊着,便听到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是那对母子走了出来,陆凌和念辰出来与他们相见,又是一番感谢,几人道别后念辰便要去街上将文长和锦心找回来,准备出发。

刚下了楼,便见这俩人已经到了客栈门口,锦心见了念辰,表情神秘道:“姑娘,街上有人贴了求医榜,你可要去看看?”

“是何人求医?”

“是那秦家的老太太,我听人说病得很厉害,请了好几拨大夫了,也没好转。姑娘这么能干,要不去试试?”锦心嘻嘻笑道。

想起那天在酒楼,有人说起秦家老太太整宿整宿睡不着,想来是因此张贴求医榜了。

念辰在心底琢磨了一会儿,又抬头去看陆凌,神情可怜兮兮,“表兄,我们可着急赶路,若是不急,我是想去看看的。”

“那便去吧,不急着赶路,你原就是想出来历练历练,如今这便是机会,怎能错过?”

陆凌转身吩咐文长,“便驾着马车去吧,今日晚间再另外找客店投宿就是。”

“好。”

一行人出了客栈没多久,便见到人群围拥在一处,下了车一看果然便是那秦家贴出来的求医榜文,许诺以重金酬谢能治愈秦家老太太顽疾的医者。

榜文贴出来已有好一会儿了,却没有哪个敢上前揭榜的,实在是这秦楼镇里的大夫已几乎被秦家请完了,大伙儿都束手无策,如今眼见着大笔的银钱在冲他们招手,也只能慌忙离去,不敢多看那榜文一眼了。

秦家在这秦楼镇名声显赫,加上秦家老太太这病有些怪,很快便在整个镇子传开了去,挤了许多专程来看热闹的人。

锦心在前面开路嚷嚷着,“让一让,让一让,我家姑娘要揭榜了。”

众人不自觉便给让让出了一条道,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却见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身上还背着个包袱,显然是个赶路的,想来是路过此地凑个热闹。

“小姑娘,你行吗……”一个白发老妇上下打量了一番念辰,自己先摇了摇头,道,“姑娘怕是不知道这病有多难治,那么多行医多年的老大夫都被难住了,你呀,能有什么本事?可切莫去凑热闹了!”

念辰只是笑笑道:“阿婆勿要瞧不起小姑娘,以年龄取人。您若对我有疑问,我就先给您看看吧。

我观阿婆气色,想必是有肝郁气滞之症,平日里经常手脚冰凉、容易口苦胸闷,时不时还会发虚汗,我说的可对?”

念辰望着那老妇的脸认真地说完,面现得意之色微微一笑。

“你……你这姑娘,怎能将病人的私隐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叫嚷出来?”老妇气得冲念辰叫嚷,白发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一颤一颤。

“阿婆的意思是,我讲对了?我劝您呐,还是要少生闷气,少发脾气,您要是整日里不开心,肝气不能调达,自然就生出病来了。您要想身体好啊,可得高高兴兴,心思通透些,别为一点小事就动气。”

“是呀,老太太,您何必跟个小姑娘置气呢?这多大点事儿,犯不着,犯不着……”

“可不是,何必呢?这姑娘竟还能望诊!不错,不错!”

“姑娘厉害,想来是有法子医治秦老太太……”

……

陆凌已站到念辰身边,生怕有人要对她动手,自己好立刻冲上去,如今见形势急转,众人竟都纷纷为她说起话来,便不动声色往边上挪了一挪。

有人给指了方向,念辰几人径直去了秦家,被下人甚是热情地带了进去。

一进秦家宅院,念辰顿觉好似翻开一本旧书,繁盛的树木、墙壁上的青苔、屋檐上的斑驳痕迹,无一不彰显着秦家的历史,人置身其间,只觉几代光阴就这么从时间的褶皱中悄然而过。

同那些富丽堂皇的簇新建筑相比,秦家并不显得多奢华,几间院落相互呼应,花木雕刻错落分布,自有着恢弘典雅的底蕴,在整个秦楼镇中可谓别具一格。

一行人被带到正厅,片刻功夫一位女子的说话声便从门外传来,走进门一看,正是那位在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