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这就离开小院子啦,以后天高地阔自由自在,后面差不多就是公路文了,会遇到很多各种各样的人和事,男女主会一路帮人打丨架和治病。

  这夜,陆凌和念辰等人终于扬鞭启程。

老房子在火焰中熊熊燃烧着,火光映在陆凌的脸上,洒下金红的光影,他神色平和,看不出喜怒,转身对念辰道:“走吧。”

车子悠悠地前行着,马蹄和车辙在土道上发出微弱的声响,念辰和锦心并排坐着,一主一仆都面有喜色,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想笑又不敢笑,便都转过头,努力地不表现出来。

陆凌坐在对面,看到两个人的小动作,心想,两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小姑娘啊,便冲着念辰绽出一个和煦的笑。

念辰顿觉好似冰消雪融般,中午的不快没了,心底立时便如此刻的天气暖意融融,也回以他微微一笑。

时值五月,村口那在冬日里干涸了的莲池如今早已再次活了过来,层层叠叠的莲叶间,点缀着各色花儿,有的已然在绿叶碧波中脱颖而出,盛妆绽放;有的才生了花苞,溢满青春的气息,静静悬浮于叶杆间。

叶子底下是静默的流水,莹白月光落在水面上,能看到细小的颤动的水波,虫鸟们早已在巢里睡着了,几只不安分的青蛙偶尔呱叫两声,在叶片上跳来跃去,身形矫健。

这一切,都和那年初见时一般模样。

念辰撩开车帘呆呆地看着,陆凌只觉她那被月色笼盖的侧脸,此时越发显得冰肌玉骨,清透无暇。

又见她半晌一动不动,也撩了车帘往外看,不禁也为眼前静谧美好的一幕沉醉。

车行过莲池,陆凌笑道:“想不到,那年在莲池里捞出来的小娃娃,如今竟长得这般亭亭玉立了。”

念辰掩唇笑:“表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往后必定会有大造化。‘苟富贵,勿相忘’,到那时,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这穷街坊呀。”

陆凌哈哈大笑,离了那小屋,莫说两个小姑娘,他自己也觉精神为之一振,戏谑道:“那便要多谢表妹,给了我救人一命的机会了。”

车子越行越远,文长白日里补了觉,此刻倒是精神奕奕,离开了那牢笼,这会儿也似猴子归了山林般,满心的雀跃,若非还要好好赶车,早已想要翻几个跟斗发泄发泄心底的憋闷。

听到里头念辰小声道:“锦心睡着了,文长,车子赶得稳一点。”他面上勾起一个大大的笑来,“知道了,玉姐姐。”

锦心的兴奋劲头过了,便困顿起来,这会正倚在车壁上睡得香甜。念辰看那肉肉的小脸上一派天真,心底更加熨帖,将薄毯给她搭上肩头,笑了笑照旧想着自己的心事。

重来一次,她终于走出了闺阁,迈出了小院。

从此以后,她可以搁下女红,饮酒读诗,行医救人;可以忘记闺训,看烟雨短亭,观落日长河。

闺中女子的清规戒律,再不落她身。

不亦快哉!

她的世界,如天地浩渺,风光妙趣,没有遮拦;她的志气,如春风桃李,慷慨达观,恣意绽放。

锦衣云鬓,仆从趋承,高高在上的贵妇人生活,再换不了她一个回眸。

她想要的,是旷野的风,是日暮的云,是林中的雀,是水上的鸥,无拘无束,旷达不羁。

何况,她如今还有眼前这俊俏郎君作伴,哪怕他仍不知她心意?

想到此处,她抬眸看向对面的陆凌,他也直直向她看过来,目光相撞,两人又是一笑。

陆凌摇摇头:“你如今,可是满意了?往后天高地阔,任你作为。”

“表兄又取笑我,我本领全无,能有什么大作为?不过是想走出来看看,长长见识罢了。倒是表兄,你去从军,是想赚军功,还是有其他原因?”

陆凌怔住。

马车正行过一段不怎么平整的路段,车里的人随着车子的颠簸微微晃动着。

侯府出事后,他觉得自己正不知不觉从一场酣甜绵软的梦中醒来。

从前种种,仿佛昨日死。

往后种种,宛若今日生。

半梦半醒间,他一直觉得,自己好似在一片旷野里漫无目的地流浪,前方是壁立千仞,他无能为力,只想逃进荒凉的原野,开始无尽的奔跑,可那路的尽头是什么?

半晌,他仍是纹丝不动地坐着。

念辰在昏暗的车厢里努力辨别他的情绪,静静等待着他说出一些东西,一些埋在心底的东西,便是不能为他解忧排难,让他心神得以纾解也好。

不远处的山谷间洒满了清冷的月辉,在暗蓝天幕的衬托下,一排排黑黝黝的山谷勾勒出一道道清晰的轮廓。

近处,一辆马车依旧在土道上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