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对自家小姐的佩服之情又增了几分。

日子这样一天天流逝,过得简单且充实。

念辰已开始练习准头和眼力了,陈叔帮她做了个简单的木靶子,念辰用一把从前买来防身的匕首当做飞刀,又去打了一套针,来练习投射的手法。

渐渐地,已经可以做到手眼身法协调,一气呵成流畅发力,命中一个固定距离的目标。

只是,心底不时担心着,明明信已送到,怎的仍未听到勇安候府有什么动静。

想的多了,难免心神不稳。盯着远处树上一只雀儿练眼力呢,看着看着便走了神;拿猪肉练习伤口缝合,刀子险些刺破自己的手,被锦心大叫一声喝止了。

看自家小姐坐卧不宁的样子,锦心便热心地出起了主意,“姑娘,你可是挂念陆世子。你要是实在想见他,我们就进城去看看嘛。说不准就能遇到了,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话虽直白,却多少戳中了念辰的心事。念辰索性又让陈叔驾着车,带锦心一起进了一趟盛京城。

并未看到陆凌,打听一通,也只听到一则侯府里一位庶小姐出嫁的消息,其他蛛丝马迹半分也无。

念辰心下惴惴难安,便想破釜沉舟,最后再送一次信儿,之后结局如何,她便也无心力照管了。

日光弹指过,一晃到了春节,念辰给陈叔买了一身新的成衣,又给锦心买了匹石榴红的料子做了一身毛领的袄儿和一件折裙,把个小丫头装扮得红彤彤,喜庆庆,看着越发娇憨可爱。她自己则用和念景一起买的料子裁了新衣裳。

新的一年了,她的人生必然会发生前所未有的新的突破和变化,她在惶恐中期待着。

皓月高悬,淡淡洒在红砖碧瓦、楼阁飞檐之上,夜晚的盛京城多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这日恰逢上元夜,风里满是焰火的硝烟气味和姑娘们身上的脂粉香气。

街道两旁的铺面前,挂满了各色的花灯,夜游人无数,车马塞路,灯明如昼。

念辰和锦心走在灯海中,只觉眼前光晕无数,美不胜收,晃得人眼花。

如此繁华和热闹的盛景,她心上的那个人,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安逸地欣赏,可她还是要来惊扰他,只因为她知道,他早已刀悬脖颈,面临着被抄家灭族的可怕命运。

避在街边,她正思量着去达官贵人们聚集的场合去寻他,最后一次为他预警,想得入神,没注意到一个调皮的童子将一串爆竹扔了过来,她被惊得连连后退,险些跌倒时背后一只大手扶了过来,帮她稳住身形。

“姑娘小心,可站稳了?”

竟是陆凌,她霎时面染红晕,好在幂篱挡了看不到,然虽隔了层层衣料,腰侧被他碰过的肌肤仍觉灼热滚烫。

她一时愣住,呆呆地看着他,还是锦心先反应过来,行了礼帮自家姑娘道谢,“多谢陆世子。”

陆凌微微笑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身后跟着几个弟弟妹妹。

看到那离去的背影,念辰这才懊恼起来,男色误事啊!

她原就打算借着人群制造一个擦肩而过的机会,悄悄把字条塞给他,刚刚便是极佳的机会。

无奈之下,只好拉着锦心小心翼翼躲藏身形,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再寻机会。

陆凌带着弟妹们来到了琼华池畔。

念辰赶到的时候,隔了层层人群,她远远只见池中水映灯影,灯耀波光,忽明忽灭的灯火,似点点繁星、双双明眸一般在碧波上跳跃、漂移……

而陆凌一行几人正要放河灯,其中一位公子还在挑河灯,两个小姐选好了,向老板借了纸笔在写愿望。

她看到陆凌在岸边伫立着,弯身放下了自己的河灯,看它一点点随波逐流,渐渐远去。

人潮拥挤,她生怕,下一眼就弄丢了他。

念辰脑子转得飞快,为求稳妥,当机立断三两下拆了锦心手里的芙蓉花灯,好好的灯瞬间成了一只灯罩、一朵花儿、一根长长的铁丝和几根竹管儿。

陆凌仍坐在池畔,弟弟妹妹们已将河灯放走,满怀虔诚希冀着自己的那盏灯能绕过险滩、越过暗礁,承载着他们学业有成、觅得良缘、家人安泰等诸多心愿,一直亮到崭新的明天。

几人正要转身离去,陆家最小的女孩儿陆朝颜突然开了口,“大哥哥,那盏好漂亮的芙蓉灯,怎么停在你面前不走呢?”

几人一看,果然,其他花灯已经随波渐渐远去,那芙蓉灯却在他面前盘旋着不动。

“许是我们大哥哥太好看了,芙蓉花仙才化成一盏灯,流连不去呢。”陆朝煦也开口打趣道。

陆凌心下纳闷,莫非水底有人在控制着这河灯。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了手进水里,握着那花柄儿用力拽了一下,便觉水底有股劲儿松开了,花到了他手里。

陆凌将手指探进花瓣,摸出一张字条来,又赶忙将花灯递给妹妹,叮嘱他们几人不要声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