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有些头大。

“嗯……那你吃。”她咬了一口绿豆糕,一边笑着道。

“哼,就知道你每次都这样。”他忿忿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好酸……

等他们回到府中,眼尖的少年一下就看到坐在主厅里的父亲,连忙叫她先走,等她跑远了以后,少年也被揪着耳朵到主厅里罚跪。

“成何体统,你们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整天和新妇见面!”

“爹!”

“别叫我爹,你这个逆子!半个月的时间你都等不了吗?!”

“今日不一样啊!今日是乞巧,我们定是要一起过的!”

他理直气壮的说完,挨了父亲几棍子。

“从今天起,到你们成亲那日,不许再去见新妇了!”

气冲冲的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说完,仰天长叹着离开。

少年也确实老实了几日,她一直都没见到他人影。

直到某天下午,她正在全神贯注的绣婚服,窗户不知何物一直笃笃笃的敲着,她放下手上的婚服,推开窗。只见一个顶着杂草的脑袋从窗户下边窜出来,还吓了她一跳。

定睛一看,不是几日不见的少年还有谁。

“干什么,吓我一跳。”她捂着心口说。

“你干嘛呢,我敲了好久你都不来,”他不满的说道,“爹管的老严了,天天都有人盯着我,我今天可是趁他不在家偷偷跑过来的。”

她无奈的用手指指自己闺床上的红色婚服。

“啧啧啧,你这速度也太慢了,再过几日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了,你还没绣好?”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口就来。

想到这几天一直点灯熬油苦哈哈赶工的自己,她气不打一处来的伸手抵住他的脑袋一推,“少来打扰我!”

“哎呀哎呀,”他拉住她的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好娘子……”

她面上飞红,尴尬的打他,“乱说什么!你……我们还没拜堂呢!”

“我这不也是提前练习改口吗?”他才不脸红,只是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也紧张的握拳,“咳咳咳,其实我也不是没事干!送你!加油!”

飞快放下一个东西后少年拔腿就跑,边跑边说,“我说真的,就算你绣成了鸭子我也不嫌弃,你开心就好啦!”

“什么啊。”她无奈的笑起来。

拿起他放在窗前的东西,是一个木雕的女子像,穿着婚服,头上戴着盖头,底座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亲亲娘子”,狗爬一样的字,难怪他爹成日追着他打。

紧赶慢赶的,她还是在婚期前一天完成了自己的婚服,哪怕手上扎了许多针眼,每夜几乎都要绣到鸡打鸣才睡下也甘之以殆。

婢女们为她穿上婚服,纷纷夸赞她衣服上栩栩如生的刺绣。

得成比目何辞死,不羡鸳鸯不羡仙。

她坐在铜镜前,婢女们用梳子梳开她黑亮的长发,“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满头珠翠,两侧长长的流苏垂下来,她连脑袋都不能转动,脖子,手腕挂满金饰,连手指上都戴着几个戒指,梳妆完成以后,婢女们为她穿上红色的绣鞋,扶着她站了起来。

“现在盖上盖头,我们就等着新郎官过来了!”

大红盖头盖下来,她藏在袖子里的手紧张的捏了捏,心跳完全失去控制的乱跳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热闹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敲锣打鼓,鞭炮齐鸣,人声嘈杂的一路来到门口。

笃笃笃,门被敲响,敲门的人听上去也很紧张,他清了清嗓子,“我来接我的娘子!”

“哈哈哈,还没拜堂呢!娘子都叫上了!”旁边人打趣,被新郎官狠锤了一拳。

门打开后,婢女把她的手交给了新郎官,他握紧了她的手,前往大堂的一路上都没再松开过。因为戴着极重的首饰,她的步子走的很慢,他也不

在乎,小心翼翼的带着她往前。

“一拜天地!”

在宾客们的祝福声和司仪的指挥声里,他们面向着天地遥遥一拜。

“二拜高堂!”

他牵着她的手转向父亲,再深深一拜。

“夫妻对拜!”

在剧烈的心跳声中,他们完成了最后一拜。

礼成,自此便是夫妻。

盖头被缓缓向上挑开,盖头下是她盛装的美好容颜,他伸出手来,连触摸都不敢用力,眼中流露出感动、悲伤、遗憾、释然等等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很美。”

“嗯。”

她也笑着回答。

“我终于……等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我知道。”

她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眶中流下。

“知道我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