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颜色,还想往里加“你别停啊,继续搅拌,看不清了。”

站在一旁沉默的石阿爷终于出手制止了“够了够了孩子,再加就黑了。”

一行人沉浸式体验打靛,幸运的是做得都还不错,好歹这一坑靛水是保住了。

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林叔不停的搅动大窖坑的汁水,不断生起泡沫。

月青舒问石阿爷“要这样一直搅拌多久啊,怎么样才算可以了呢?”

石阿爷指着泡沫“还不够高,至少得两个手掌。”

其实月青舒很想问为什么是两个手掌,又有点怕石阿爷觉得她是个杠精。

从来都是老人怎么说年轻人就怎么做,没人问为什么,因为一般统一回答是‘问那多干什么,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于是她戳了戳旁边的奚修亭,冲他使眼色。

奚修亭哪里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两人飞快的谈妥了条件,奚修亭礼貌的开口请教“石阿爷,这两个手掌高的泡沫是有什么说法吗?”

石阿爷迟疑了一下,似乎也是在考虑怎么解释,“我们一直都是怎样做的,至少能证明它充分的均匀了。”

奚修亭和月青舒对视,同时心里都在想‘完了,这是经验之谈吧,那缸里咋办,应该没有那么高的泡沫可以搅出来吧。’

林叔这边已经听下了手里的竹竿,提起旁边的瓶子往坑里倒。

月青舒离得比较近,闻到了是菜籽油的味道,是那种自己榨的那种很纯正的菜籽油。

林叔递给他们竹耙,月青舒学着林叔的样子把坑里的泡沫全都扑倒。

泡沫打完,又在水里充分搅动,这时,坑里水仍然在慢慢转动,水面上油膜不断拉伸变形,色彩斑斓,转瞬流变。

这时候天边出现了第一缕阳光,整座大山被太阳唤醒。

坑里的水静静的呆在这里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后,拔去窖坑壁面下方的出水孔洞,水流倾注倒入岸下河流中。

等待水都放完,地下沉淀的就是高浓度的蓝靛汁了。

用长柄的勺子舀起坑底的汁水,带到山下染坊中,过滤静置就能储存起来使用了。

忙碌了一上午的林师傅等人提着胜利的果实慢悠悠下山去了。

“这就可以染布了吗?”蓝云棉看看手里拎着的桶,她的桶里只装了半桶靛汁,摇摇晃晃看着惊心。

“还不行,还有杂质需要过滤。”月青舒想到过滤就有点头痛。

前面几批的染料就是杂质的问题,她还没有看到过染坊的过滤装置,但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会是纱布吧。

月青舒问顾钊“你有没有看到过其他地方的过滤装置。”

顾钊面有难色“都很一言难尽,只有w省实验室是使用的专业装备。”说完他看了看奚修亭。

奚修亭听见他们聊这个,主动开口“我们院里实验室的装备没有w省的那么精细,但是比染坊的应该好一些,等会去看看染坊怎么过滤,要是不行就打包送回院里去过滤干燥,顺便就一齐做实验。”

“两边都留一些,还是眼见为实更有冲击力。”月青舒认为,他们的目的毕竟是说服林叔,让林叔看到控制变量,科学规划带来的不同产出结果,如果全部拿走了再送回来,这样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到了染坊,四个人都沉默了,原来纱布已经算好的了,万万没想到林叔用的是筛啊。

月青舒也没多嘴问,默默去找了一块纱布,然后就去倒腾他们的水缸了。

鉴于现在已经接近正午,阳光非常的强烈,也不能像在山上那样,只凭借眼睛看。

他们决定祭出科学的方法,那就是试纸,用林叔带下来的靛汁做样本,几个人磕磕绊绊总算是弄好了那几缸水。

他们把每缸变量不同的靛汁分成两份做好标记,一份送回实验室,一份留在这里用纱布过滤。

问过林叔,得知这个天气静置五个小时就够了。

于是他们关上染坊大门,院内只有寂静的水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