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血液、长好的肋骨……脖颈,是弱点。

这一次能砍到!

伴着“铿”一声响,犬夜叉的胁差劈在黑死牟的右边颈项,缘一的日轮刀劈在黑死牟的左边颈项。日月呼吸同时发力,两把刀交叉绞紧——

大量火花迸射,像是在锯开磐石一般,一厘厘地砍进去。

从皮到肉,从筋到骨。突然,黑死牟爆发出一声呐喊,全身的长刀骤然长出,捅穿了犬夜叉的肩胛、腹部和大腿,还有一刀距离心脏极近!

犬夜叉闷哼一声,却是半点没退。他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斩首上,因此不知道杀生丸从旁观一秒切到入场,手已经拔出了天生牙,就差当场捅穿黑死牟的脑袋。可险之又险地,他按捺住了。

他压下冰冷的杀意,终是没动半妖的猎物。同时转身背对着犬夜叉,横过刀锋在身前,金眸直视着夜空的一处方向。

他闻到了,另一个自己在飞速靠近。

果然,【他】嗅到犬夜叉、或者说【他】嗅到他的气味了。

不管如何,这个世界的半妖已经死了,而犬夜叉是他的妹妹,与此世界的任何人与妖都没有关系。谁也别想把半妖留在这里,哪怕是他自己。

杀生丸进

入战斗状态,

✿()_✿,

獠牙拔长,双手的力道更是重了三倍!像是嗜血的本能流窜,他大喝一声,双刀交错着斩断黑死牟的头颅,淋漓着往上喷射的鬼血,露出狞笑。

在头颅飞起的那刻,他一刀捅进黑死牟躯体的心脏,将他钉穿在地上。再一刀、再一刀,他前世的心口中了一刀,这世的心口也中了刀,但偏了半寸——啊,让你捅我心脏!我捅死你!

犬夜叉捣碎了恶鬼的心脏,也不止血,大步流星地朝头颅走去。

此时此刻,黑死牟的灰化已经开始,他看向朝他走来的犬夜叉,红衣白发……有那么一瞬,他仿佛看到了红衣白发的缘一。

“缘一……”

犬夜叉握着缘一的日轮刀抵住黑死牟的额头,正思考要不要再斩下一刀。等等,身后好像又多了个杀生丸的气息?算了,不管了,大概是失血过多,他的眼神已经有点模糊了。

“缘一。”

犬夜叉:“生前不珍惜,他已经死了,你喊他有什么用?”

“哥哥,只是,想成为你……”

有泪水从黑死牟的眼中落下,血月的光逐渐褪去,而黑死牟所化的灰烬被风一吹,竟是朝着月亮的方向高高飞起。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见了笛子被吹响的声音,在最后的最后,缘一的叹息近在耳边。

【谢谢你,犬夜叉,但这一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兄长堕入了地狱,我想去陪着他……】

“你是笨蛋吗?”犬夜叉喃喃自语,“他自作孽去了地狱,跟你有什么关系?回来、给我回来……不准……去……”

摇摇晃晃、头重脚轻,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身上的血还在流,头晕,又累又饿。该死的,日月混合呼吸法的后遗症简直要命,他已经没力气、再、再撑久一点了。

犬夜叉呼吸一滞,仰面倒去。刹那兵刃相接的声音响起,懵懂之中,他跌进了一片温暖的绒尾中。

啊,是杀生丸啊,这回他赶上了……

那他多半是不会死了。

既然如此,姑且容他睡一会儿吧。

……

犬夜叉做了一个冗长又离谱的梦。

在梦里,缘一追着黑死牟下了地狱,由于他是个大善人,名为“鬼灯”的第一辅佐官就提拔他做了地狱使者,专门负责对他哥黑死牟用刑。

鬼灯:“早点洗清罪孽,早点有投胎的机会。今天油温要有太阳的热度,记住,你哥得全熟。”

缘一:“鬼灯大人,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鬼灯:“那就五成熟吧,刑期再加一千年。”

缘一:“我明白了,我接受最初的提议。兄长,你连变鬼之痛都能忍住,只是下油锅而已,一定没问题吧?”

然后黑死牟下了油锅,大声嘶吼:“缘一,为什么我到了地狱还要看到你?”这才是最大的酷刑好吗?走开啊,离他远点!

接着,就是黑死牟在油锅中起起伏伏的画面,十分凶残!

犬夜叉活活被吓醒了。

他身体一动睁开眼,所见是木屋的屋顶,嗅到的是熟悉的味道。帘子被人撩起,这股味道熟悉得很……好像是玲?

可他来不及确认,就听见木盆摔在地上洒出水的动静,接着,玲飞快地跑了出去,大声喊着:“醒了醒了,犬夜叉大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