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宋臣廉,欢宁便认真了起来,面色凝重,挪了挪身子,凑到长睿身边,拉住长睿的手,询问封印可是有什么异动?

慕乙坐在长睿对面,神色不动,但在看向欢宁时,有些心疼,此事犹如一根刺戳在欢宁灵府,时至今日,若不去触碰便不会疼,但只要听到关于宋臣廉的事,便会隐隐生疼,此事一日不了解,欢宁灵府中的这根刺便不会脱落,奈何古神曾点拨过灵晔,宋臣廉一事非是此时能解决的,也因着古神这句话,灵晔与慕乙才不着急寻找宋臣廉的下落。

长睿偏头看向欢宁,忽的想起了欢宁初到上灵清墟时,胆怯、乖巧的模样,如今已能独当一面!进步神速,真是惊喜,听长谨言上次百妖攻山,欢宁面不改色,更是设下万剑齐发之阵应敌,不过才不见了几年的功夫,欢宁便已是这般的厉害了,可以依靠了。

长睿看着欢宁的眼神,一向有些慈爱在其中,即便今日欢宁变得厉害了,她望着欢宁的眼神,仍旧慈爱,就像在上灵清墟时一般。见欢宁有些着急,长睿便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封印无异常。”

欢宁有些失望,但想到长睿才是更担心的人啊,立刻挤出了一丝笑意:“无异常,那想来先生未做出出格之事,应是个好消息。”

长睿摇头,实话实说:“封印无异常,只能说明宋臣廉未强行冲破封印,至于他可有做出格之事?此事尚不好说。两位掌门与三位长老所施展的封印之术是从前神书派的先辈们不曾施展过的,昀识长老与昀安长老虽已提前知晓掌门与长老们欲以身殉道封印宋臣廉一事,可那时不死方士为祸人间,不少妖魔也趁机作乱,两位长老各自带领弟子下山卫道,后虽知晓掌门与长老们的决定,可这封印之法,不曾有先辈施展过,内中探索之法,只有两位掌门与三位长老知晓,昀安长老与昀识长老不曾见过,此封印之法凶险,两位掌门与三位长老都不敢断言一定会成功。”

欢宁与慕乙脑中浮现出那日在这篇遇山两位掌门与三位长老坦然赴死的情景,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化为一道道金光闪闪的符咒,禁锢住宋臣廉!

慕乙从前因欢宁身上有传音鸣石的缘故,早已知晓他们以身殉道的决心,那时心中便敬佩这些神书派的小辈,那日亲眼见到他们温暖的血肉化为符咒,更觉钦佩!这般博爱众生的道长,调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会博爱众生,继承他们的遗志,守正卫道!

一时之间,有些感慨,慕乙定了定神才说道:“封印那日,两位掌门与三位长老肉身消失时,嘴边有若隐若现的笑意,虽只一瞬,但确定是笑了的,想来是成功了。”

长睿点头,想起那日的情景不免有些感受:“是啊,师尊他们成功了。”

欢宁抓着长睿的手轻轻使力,安慰长睿,长睿笑笑,笑容中有伤心、有无奈,她摸摸欢宁的头:“言心中不痛是骗人的话,那可是教导我分辨是非善恶的师尊啊,一想起那日的场景,心就会抽痛!”

那时没有痛哭一场,是因为身后还有师弟师妹们!还有残局未收拾!还有受伤了的师弟师妹们在看着她与长谨,盼着她与长谨挑起重担!如今,神书派刚刚安定,天下便要大乱了!

长睿轻叹一口气,自师尊离世后,她只能、也只有夜里凉风吹来时,怀念师尊,但她只能怀念一个时辰,便强迫自己入眠,若是师妹们、弟子们瞧见她憔悴的模样,那便是她失职了!此刻来到这篇遇山,许是触景生情,也或者在欢宁面前,她不用伪装得很坚强······总之,她觉身心轻松不少,望着欢宁,忍不住捏了捏欢宁的脸颊,脸色立刻耸拉下来:“怎如此的瘦了?从前捏一捏,都是细腻柔软的脸颊肉,如今捏都捏不了了。”

慕乙更是心疼:“夜里那孩子只要欢宁,黏着欢宁,便是我变作欢宁的样子哄她都没用,那孩子入夜便哭,欢宁便要哄她,如此下来,一天比一天瘦了。”

长睿看向欢宁,方才她就想说此事了······幸好她今日来了,这孩子便由她带回上灵清墟,欢宁也可静心养一养了,如此,那她一会儿先去那近处的城中给欢宁买些吃食送过来吧。

说完欢宁瘦了一事,长睿看了那熟睡的孩子一眼,想起方才正在讲的事,因着这小小插曲,她心头忽亮敞了少许,捏了捏欢宁的手,今日见到欢宁,心头明亮了不少。

欢宁见长睿面上带了笑,眉间阴云似是消散了,拉着长睿的手晃了晃,纯真的笑颜展现在长睿面前,长睿笑了笑,接着说封印之事:“方才言封印一事,正如上君所言,师尊他们成功了,封印宋臣廉之后,是离与是修趁乱将宋臣廉带走了,时至今日,仍旧没有下落。”

欢宁点头:“姑姑言妖族中也未曾有先生的下落。”

长睿点头道:“三界之大,总有我们寻不到的地方。”

言罢,长睿看向慕乙:“不知灵晔神君与衍楚山主那边可有消息?”

慕乙笑道:“若是有消息,衍楚山主定第一个告诉掌门你了。”

长睿明白慕乙话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