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游玩。如今,要想的事多了也就会藏事了。”

长谨道:“从前她弱小,依靠乐儿姑姑与清霜,她亦知自己弱小,所以做事总会先想后果如何?只希望自己不要做错事。”

长风道:“是啊,她老说自己愚笨,可真正面临危境时,一念之间,她便扭转了局面,若是上次在落星冢,冥魂蚕蛊落在宋臣廉手上,此刻长风已不在。”

长谨点头:“是啊······”

二人立在月下,气氛沉重,肩头重任压着他们,他们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少年······

说到宋臣廉,长谨与长风不认为宋臣廉会轻易放弃长风,长谨道:“宋臣廉是个聪明人,我不怀疑他想要毁天灭地的决心,可是如今的他与从前的大堕神相比,有这个本事毁天灭地吗?”

长风道:“没有。先不说祭神书中的冥无道法是大堕神的,这冥无道法他也并未完全得到,且虽说他与大堕神有渊源,体内有堕神丹,可他终究不是神体,只是一个凡人,力量自是弱于从前的大堕神,这是其一;其二,当年大堕神麾下能将不少,如今宋臣廉身边只有是修与是离,还有冥无使与不死方士,冥无使更是不能与从前大堕神的冥无使相提并论。当只这两点,他便没有胜算。”

长谨又道:“明知没有胜算,还为之?”

长风道:“莽夫或许会?但宋臣廉是个冷静又聪慧的人,在遂山见到他时,他太过冷静了。”

长谨道:“一个冷静的人,知道此刻不能为,会如何?”

长风道:“韬光养晦。”

长谨微微一笑,清辉下,瞧着不甚清楚,道:“那你猜他是否也猜到我们此刻想要找到他。”

长风道:“他那么聪明,怎会想不到,只不过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即便知道自己需韬光养晦,但绝不会躲躲藏藏,一定会想到一个法子让自己不那么被动······”

长谨点头,这才是问题所在,宋臣廉到底会想到什么法子?

这时,远在千里之外,蜀郡女几山山脚茅屋内的男子连打喷嚏,不是别人,正是长谨与长风口中的宋臣廉,着青袍白冠,缀玉革带束腰,碧玉冠束发,玄靴轻步,墨眸挺鼻桃花面,谁瞧了不道一声好个俊秀儿郎!哪里会想到他是个要毁天灭地的无情之人。

屋外三道黑影,是不会说话,看不清面目的冥阴蜮兵,黑黢黢的一团黑雾之中,只能隐隐看到一只猩红眼,一只黑绿眼,飘在屋外,屋内空荡荡只有宋臣廉一人,他坐在榻上,望着椽子,熏炉内香草燃烧,发出清香,恍惚间听到了柔儿的声音——“今夜清月,月光皎洁,夫君可愿同我到院中赏月?”

柔儿所求,宋臣廉没有不答应的,只是夜里寒凉,宋臣廉不得不抱着薄衾将柔儿裹住,此时信石已睡下,他也不会勒令信石起来,而是自己到灶间烧水,定要柔儿喝下一碗温热水,他抱着柔儿,二人身影重叠,在月影下,柔儿的影子在他的影子里,他笑道:“柔儿,你瞧,你的影子在我的影子内,我们变成一个人了,尔身在吾身之内。”

柔儿羞涩一笑:“柔儿与夫君,早已是一体的了。”

宋臣廉会意,无数个夜晚的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是一体了,身心早已融合,不再分彼此。

忽然山风袭来,窗棂咯吱咯吱作响,拉回宋臣廉的思绪,感到脸上温热,伸手一摸——不知何时,流出了泪。

想起方才柔儿的声音,泪珠滚滚,不能自控,如今,柔儿确实在他的体内,用最残忍的方式在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