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蓉与玉竹君带着欢宁一行来到了邛都与蜀郡的边界,落在一座山头,这座山不为高耸,可四周却是云雾缭绕,虽未见妖气冲天的景象,可水涟却隐隐感到不安。一行站在山巅,俯瞰山崖之下的云雾,青蓉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打开锦囊的瞬间,一股清风从锦囊中飘出,飞旋至半空之中猛然化为狂风呼啸,若不是玉竹君在青蓉打开锦囊的同时叮嘱他们必要施法稳住己身,只怕已随着这阵狂风掉落山崖!

风停之后,欢宁睁开双眼,一瞬间震惊得不敢呼吸,踉跄了两步,站在山崖边,俯视着山谷中青黑色烟雾中若隐若现的枯树与石柱,更有石柱上无风而飘扬的白色布条,令欢宁想到了曾在荒山中见到的坟冢,喃喃道:“这是······坟冢?”

明明不是鲜血横流的惨状,却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仿若下一刻便会被山谷吞噬!乐儿与清霜背脊一股凉意,看向欢宁,见欢宁俯视着山谷,眼底有惊惧,可却不会立刻躲在乐儿身后了,倒是水涟初次见到这般骇人的景象,躲在了欢宁身后,可欢宁个头略矮于她,遮不住她的目光,她只好弯腰将自己的头藏在欢宁的后脑勺后。

青蓉与玉竹君虽听说过这落星冢骇人,可亲眼所见后还是惊住了,多看一眼都会产生幻觉被吞入的幻觉。

青蓉感觉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心中恐惧迟迟无法散去,道:“先生要的东西就在这落星冢之中。我同玉竹君答应过先生,即便是死也要将那东西带给先生,你们请便。”

乐儿知道青蓉不会说实话却仍旧问她:“何物?”

青蓉道:“此物是巫族留下的巫蛊,至于此物有何用处,不知!先生将要告诉我们时,欢宁便来了。乐儿,我知道先生利用欢宁,致使欢宁命悬一线,你心中怨先生,可先生心中也有痛啊!先生的心中也在煎熬啊!我能感到先生与从前不同,可有的时候我又能在先生眼中看到从前的影子,或许先生也不愿毁天灭地啊·······罢了,如今我们道不同,多说也无益,来或去,你们请便。”

末了,她还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似是痛心。

乐儿看着她,差一点就相信她了。她叹了一口气:“你既然说起了先生,不正是望我们念着先生往日的良善模样,待我们的好,对我们的恩,同你们走这一遭吗?再者言,若是你们在落星冢发生危险,我们亦不会袖手旁观,不是吗?”

青蓉看着乐儿,定定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道:“那就走吧。”

玉竹君看着青蓉,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清霜无奈笑道:“你倒是好,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想。”

玉竹君道:“青蓉所言不假,我们确实不知要寻的东西是何物。”

他确实不知。

言罢,青蓉与玉竹君飞身而下,欢宁与水涟紧随其后,乐儿微微皱眉,同清霜跟在欢宁身后,大喊:“欢宁,水涟,仔细着些,不可离姑姑与清霜太远了。”

欢宁与水涟异口同声:“好!”

他们落入落星冢内,在青黑色的浓雾中辨不清方向,乐儿双脚刚刚落地便迈步去抓住欢宁与水涟的手,欢宁与水涟对她一笑,她却双眉紧皱道:“这落星冢的青烟不寻常,你们可得跟紧姑姑,不可与姑姑分开了。”

欢宁与水涟再次向她保证,绝不会离开她的身边,清霜见二人跟着姑姑不再多言,转头去寻玉竹君与青蓉,青黑色的烟雾障目,令他只能看见五步之内的事物,不禁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这烟雾古怪,即便妖法加持,也看不清五步之外的事物。

乐儿也察觉出这烟雾非同寻常,寻常山中烟雾遮不住她和清霜的双目!

玉竹君与青蓉不在自己眼前才令清霜心忧,万一二妖暗处使诈,他们防不胜防!他立刻大喊:“玉竹君!青蓉!你们在哪里?”

话音刚落,林中枯树簌簌作响,仿若感应到了什么,在战栗着······一瞬间,一股自脚心传来的寒意令欢宁恶寒,水涟上前两步紧靠欢宁,道:“好冷啊,欢宁,你冷不冷?”

欢宁一只手被水涟捏住,另一只被握在姑姑手心,水涟的手尚有温度,姑姑的手却冷得异常!同自己一样······

水涟捏着欢宁的手,感到欢宁的手如寒冰一般,立刻揉捏了起来,道:“欢宁,你怎的这般寒凉?”

欢宁偏头去瞧姑姑和清霜,见他们紧皱眉头,知道他们定是同自己一样,自脚心传来的寒意,欲开口却听到林中传来一女子的哭喊声,凄厉、哀婉、绝望,仿若千万根银针在刺戳他们的心脏,鲜血正汩汩流出,可低头细瞧身子,没有任何的血迹!可针扎的痛感却又如此真实!

水涟紧紧挨着欢宁,害怕的环顾四周,不敢再说一句话,清霜顶天立地的男儿身护在她们面前,这般骇人的景象他亦是初次见识到,他也怕,但他更要他们都平安离开这落星冢。

女子哭喊声停下的当口,青黑色的烟雾中忽然出现了燎原星火,清霜刚施法护住他们时,星火穿过他们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