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清幽,曲径深处,有间竹舍,竹篾篱笆,青绿喜人,瞧了实在想让人就此隐居,长风站在屋内环顾四周,起居用度应有尽有,淡淡一笑,对身旁的宋臣廉道:“还以为宋臣廉大哥为我准备的是间囚牢,这清幽竹林,只怕长风住了便不想走了。”

宋臣廉笑道:“如此不是更好。”

长风轻笑,走至廊下坐下,宋臣廉从屋中拿出壶与杯,也在长风身旁坐下,斟茶共饮,长风一饮而尽,毫无怀疑,宋臣廉笑道:“道长不怕我在茶中下药?”

长风伸出双手露出两只手手腕上的黑血玉镯,笑道:“你都已经用这对玩意将我道法封住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臣廉理所当然的说道:“道长道法不浅,且有胆识,本尊若是不加以防范,只怕会上了道长的当!再者,本尊不希望道长与神书派的人有联系,让神书派的人找到这里。”

长风笑道:“所以,来时,你遮住了我的眼,还故意绕了好一圈,就怕我记住路后告诉师尊。”

宋臣廉道:“不错。”

宋臣廉同长风说话时,脸上始终带着笑,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下的自得的轻笑,他看着长风,不再废话,直接说出目的:“本尊让你来此的目的很简单,打开祭神书。”

长风轻笑:“那你可找错人了。”

宋臣廉道:“按理来说,打开祭神书的方法应该只有神书派的两位掌门知道,你一小小弟子定是不会知道的。”

长风拾起落在茶杯上的竹叶,拿在手中,随风扔走,偏头看宋臣廉:“你既然知道打开祭神书的方法只有神书派的两位掌门知道,那为何不去找掌门,反而来找我这一小小弟子。”

宋臣廉道:“你是聪明人,不会想不到。”

长风笑道:“小道区区一个小弟子,无足轻重,大堕神想多了。”

宋臣廉道:“我昏睡时,你那掌门曾来瞧过好多次,听他和欢宁交谈,那口气,对你甚是看重。”

长风道:“师尊对每一个弟子都是如此的。”

宋臣廉道:“宋信石也言那掌门对你颇为器重,且你小小年纪已是修道三重,别说神书派的掌门,连我都对你另眼相看。”

长风轻笑,对宋臣廉的夸赞并未真心觉得开心,只是在试探,在推敲着这个‘宋臣廉’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他道:“小道这点微末道法能入大堕神法眼,真是受宠若惊。”

宋臣廉看着长风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知道多说无益,冷笑一声:“你倒是圆滑,懂得变通,身在险境也能谈笑自若!不过,小弟子,本尊耐心不多。”

长风道:“哎呀,大堕神,这开启祭神书的法子我实在不知,你真是抓错人了啊。”

宋臣廉冷笑:“本尊岂会做无用之事,你!好好在此待着!”

言罢,宋臣廉便起身离开,待他离开篱笆门时,随手一扬,将一块玉抛向空中,高挂在竹舍之上,竹舍立刻被一道红光笼罩,长风知道他这是又布下了一层结界,防止自己逃跑!

他后仰躺在廊下,暗道:“封住我的道法还不够,这还布下一个结界!真是小心谨慎!我可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

飞落的竹叶刚刚碰到结界便消失了,长风恰好瞧见这一幕,啧叹道:“竹叶喜人,却只能远观!唉!”

他摇头叹气,合目暗思:“大堕神不知道打开祭神书的方法?他不知道?那祭神书中封印的是他本来的力量,他会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将我抓来,也知我不知打开祭神书的方法?看起来似乎是想用我要挟神书派?可是这算是要挟吗?说是要挟师尊,却如此悠闲,他的目的只是此吗?他的一切行为似乎说得通可又隐隐说不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有!他?到底是大堕神还是宋臣廉?在上灵清墟,宋臣廉醒来到底是因为大堕神还是因为自己?”

大堕神?上灵清墟的结界?大堕神的侍从是修?

长风猛起身,想到了关键所在!嘴角一抹轻笑。他斟茶一杯,一饮而尽,绕廊而走,忽想到了欢宁,不由停步立在廊下,担忧欢宁:“那晚,欢宁似乎是没了意识,不知师兄师姐可有帮她找回意识。”

想到欢宁曾对她说过宋臣廉待他们南仙山的妖有多好,他便觉世事真是无常。

他想到了欢宁,欢宁也想到了他。

欢宁醒来之后,谢过灵晔与慕乙,知道长风随宋臣廉离开后便离开了天虞山回到了南仙山,慕乙送她回去。

飞云之上,手可摘星,欢宁看着慕乙的背影,近在咫尺,却也只敢仰视,她想到灵晔神鸟的那句玩笑话,心中暗道:“若是大难不死,得以成仙,我去天虞山给上君端茶倒水,做个神侍,不知上君可能同意。”

眼前人也在想着灵晔那句‘以身相许’,想起时微微一笑,转头见身旁无人,无奈笑道:“你是何时挪到我身后的?”

身后的欢宁答道:“方才。”

慕乙轻笑:“站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