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湖面吹了一早上风的后果自然是要感冒。

但感冒的人不是叶慈。

而是闻夜。

补课期间放学时间比正常提前了两个多小时,周六下午上着课,叶慈感觉手机在怀里震了一下。

她一般不会直接拿出来看的,但不知怎么,今天却像是有种预感。

为了印证这种预感不是错觉,她迫不及待地伸手进怀里,小心翼翼观察着讲台上老师的动向,悄悄低头。

闻夜:[放学直接出来]

光看见他的名字心头便开始飞快跳动,叶慈小心打字:[你怎么来了?]

前天他们通电话的时候她就听见他有鼻音,一问才知道他那天回去之后就发烧到四十度,这两天烧退了,但感冒症状还是很明显。

叶慈担心他身体,问他有没有去医院看看,他偏说不用。

他这人看上去总是散散慢慢的,其实内里很硬。

叶慈说不动他,只好让他在家好好休息,这两天寒流来袭,外头又冷得很。

闻夜没接话,转而问她几点放学,叶慈这才想起来,他上周说好了要来接她放学。

叶慈不想他生着病还出来吹风,让他改天再来,结果他哼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这会儿看着他发来的信息,叶慈抿抿唇,又担忧又高兴。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听话,可他还生着病。

周蓓蓓在旁边见她低着头又笑又皱眉的,好奇探过脑袋去看她在干嘛,“你看什么呢……”

叶慈瞬间熄灭了屏幕,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

她眼神飘忽,脸上还有点可疑的红晕,周蓓蓓狐疑地望着她看了半晌,恍然大悟:“哇!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叶慈一惊,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谁知声音大了些,惹得讲台上的老师回头来瞪了她们一眼:“都给我安静点!”

叶慈立刻捂住嘴,红着脸低下头去。

周蓓蓓也缩了脖子不敢再出声了。

-

最后一节课结束,叶慈收拾好东西拎起书包就走。

周蓓蓓还想问她化学作业的事情呢,拿完本子一抬头,人都没影了。

她小声嘟囔:“这么着急,赶什么呢。”

七点过五分,天已经黑透了。

闻夜坐在车子里,以手成拳抵着下唇,手肘搁在窗沿,不时有几声咳嗽从唇边溢出。

车载电台里播放着晚间路况新闻,女主持人聒噪的声音吵得很。

他随手换台。

音乐频道也没在放歌。

干脆关了。

车里没开灯,静谧的黑暗里,他盯着校门的方向。

笨重的大铁门只开了一道小口,像监狱放犯人。

学生们穿着统一的“囚服”,一个个从小门里鱼贯而出,迫不及待地奔向自由的夜晚。

背着书包的少女出现在视线里,闻夜眸光才有一瞬间的光亮起。

叶慈的校服永远穿得板正且整齐,拉链规规矩矩地从头拉到尾,脖子上的云白色围巾又软又糯,跟她那张脸一样。分明从来不化妆,仍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清秀美感。

就是那双眼睛太干净,有时候反应太慢,看起来有点蠢。

也算是一种愚笨的魅力吧。

没有架子,温顺而亲切的外表,看起来很单纯,好靠近,其实骨子里很倔强。

偶尔还会耍些无伤大雅的心眼。

无非是想让人多爱她一点罢了。

这么想来,他还是看她挺顺眼的。

但是她旁边突然多出了一个碍眼的人——

青涩腼腆的少年从身后上前拍了她的肩膀,她脚步一顿,回头,诧异的神情过后,她对着来人笑了一下。

浅淡的,柔软的,笑。

身体不自觉前倾。

闻夜一手撑着方向盘,另只手仍旧掩着唇。

狐狸似的狡黠眼眸微微眯起,幽暗的眸光透露出捕食者本能的危险信号。

校门口,叶慈与肖非凡相对而立,自从上次读书会结束之后,他们很久没见面。

“肖非凡?”

肖非凡还是那个腼腆的样子,笑起来连耳根子都会红,“真的是你啊。我远远看着像,第一时间没敢叫你。”

叶慈不明白:“这有什么不敢的。”

肖非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之前在走廊上叫错了人,挺尴尬的。今天也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这段时间事情接连不断,叶慈心情不好,偶尔在走廊上碰到也很少和他打招呼,大约是以为她是故意疏远的吧。

叶慈有些抱歉地弯了弯唇:“听说你被保送啦?恭喜你。”

肖非凡脸上更红了些,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