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有富半眯起小眼,盯着女子瞧了又瞧,复转头看向刘开文,皱眉深思。  张小刀对着美人吞了吞口水,脚却退后好几步。  “住店!”此时门口传来洪亮的男声。  几人看向门处,便见三个高大的黑衣男子立在门间,皆带着黑色墨镜。  郝有富下意识地将手探进背包,摸到了那把藏刀,眼神在那三人身上徘徊。  “三位吗?”美人也看向那三人,出声询问道。  只见那三人径自走到靠门一桌坐下,连多一眼都没看向柜台处。刚才喊话的那人给背向而坐的男子倒上茶水,这才又道:“两间房,先上点吃的!”  刘开文不急着上楼,看着那桌黑衣人,也道:“既然做吃的,把我们的份也做了。”  “稍等!”女子笑笑,便走进了一侧的帘门。  刘开文领着郝有富三人走过那桌黑衣人,来到最里一张桌前坐定。  几人的位置可以看清黑衣人的动作,从他们三人的相处模式判断,背向而坐的黑衣男子在其中处于领导地位。  郝有富手指蘸上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一字。  黑衣三人身量很高,体型精健,两人留着寸头,只有背向而坐的男子留着遮眉刘海。三人之间也无交谈,视线定在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一会儿功夫,从柜台帘门处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美人领着一位驼背老婆婆,各自手里端着托盘走了出来。  老婆婆把饭菜放在黑衣人桌上,便又退了下去。  美人则走到四人桌前,为他们布置饭食。  郝有富盯着她的脸,实在忍不住了,便问道:“同志贵姓?”  美人拿起托盘,好笑地看向他,唇起一字:“凌。”  凌?郝有富一听,这不是刘开文生母的姓氏吗?又晃过刘开文的脸,心里暗叹:可是来对地方了!遂继续打探道:“这里姓凌的多吗?”  凌美人淡淡一笑:“山姑子下山,只余两户凌。”  “啥?”郝有富没听明白,“山姑子是什么?”  可惜美人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刘开文注意到,当美人报出家门时,背向而坐的黑衣人微微侧脸看向他们。两人的视线交接一瞬,那人又转回脸去。  那人进餐的速度不快,细嚼慢咽,夹菜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只夹自己面前的菜肴。  黑衣人吃得很快,饭后上楼,尤其迅速。  郝有富目送三人身影消失在楼梯上,长吁一口:“怎么换人了?忍者神龟呢?”  这时,那驼背老婆婆又出来收拾饭桌,却不见凌美人。  赵一慧问道:“婆婆,您认识一个叫凌依的人吗?”  那婆婆手脚利落地收拾了桌面,对着她摆了摆手,便退下了。  刘开文低声道:“她很像我印象中的生母。”  郝有富撇撇嘴:“别提你生母了!你要换上她那一身,再弄个长发飘飘,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我们在这里住下”,赵一慧皱起眉头,担忧道:“倒是那几个莫家人,他们来做什么?”  “可能是来找咱们抢盒子的!”郝有富瞪大双眼,不善地瞄向张小刀,“是谁走漏了风声?”  张小刀连连摆手:“不是我,也不是阳阳。我俩约好了谁都不说!”  “那是谁呢?”郝有富想了半天,一拍桌面,“该不会是忍者神龟吧?你们想,就他知道我们去了那里,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他肯定猜到是我们拿到了盒子!”  刘开文听后,笑着摇摇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我们的行动可不止他知道!树干边的脚印和沼泽的尸体就是证明。”  “莫家一直盯着我们?”郝有富呐呐道:“那为什么当时不抢盒子呢?”  赵一慧提醒道:“知道我们行动的可不止莫家!”  “啥?”郝有富脑子里闪过一张脸,看向刘开文道:“难怪你会……老刘,你变坏了,心眼越来越多了,还瞒着我!”  刘开文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淡笑:“你脸上藏不了事,怕你在他面前露馅了。”  郝有富收回一张苦瓜脸,换上一脸奸笑,眉毛灵活地耸动着:“千古之孽碰上头,有好戏看了!”  入夜的小镇宁静非常,雨过水汽不散,氤氲着一层薄雾,缠绕在古树木楼之间。  刘开文和郝有富的屋子早早就熄了灯,二人对坐在窗边,从隙开的缝中,探视着客栈外的景象。  张小刀抱着毯子在床上扭成了麻花,一声接一声的鼻鼾拐着弯儿地吟唱。  客栈一楼也熄了灯,只在门口处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随风摇摆,颇有一种悚然之感。  子夜时分,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勾起了二人的精神,探向楼下,只见一个白色的窈窕身影提着一盏白色灯笼,走出了客栈。  郝有富急忙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贴耳在门,听了一瞬,小声道:“没动静!”  刘开文推开窗户,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想了想,拿起自己的背包,和郝有富追出门去。  赵一慧从窗缝中看到二人身影,便阖上了窗户。  白色的灯笼光在黑夜中尤为显眼,那身影不急不慢地走着,却没有再发出铃铛的声音。  刘开文和郝有富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不敢交流,一边留心周围的环境,一边暗中留下记号。  前面的灯笼顺溪而上,一路拐进了林子中。二人追到林子处,已不见灯笼光影。  “哪儿去了?”郝有富小声问道,从包里拿出了手电筒,心想要是吴为在就好了。  刘开文打探四周,林木遮天,灌木丛生,天上无月,万籁俱寂。  突然,一样东西朝着刘开文射来,擦着他耳侧,落在后面的灌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