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无事。

反身合上房门,他掀开被褥,抬起床板,将所见之景与记忆中的细细对比——这地道好似无人闯入的痕迹?

李旺的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实在不擅长这个。

往日里,比起看守,他更像个诱饵,有意无意地引那些心中藏事的人来查探此地。

若来的是普通人,无须他出手,城外自有阎罗升殿;若来的是能人异士,他便多费些力气,借着法阵,将生血喂刀为祭。

但无论他还是城外那位,从不在青天白日之下做这些事,所以高堂设在深夜里,买卖做在囚室中。

简而言之,避人。

他与那位有一份默契在,无论深夜里做了什么,天明之后一切痕迹都不复存在。

像这样将他的房门大开,把他所藏的一切一览无余的奉给往来庸客欣赏……还是头一次。

后怕退去,李旺自觉锁定了嫌疑者,便生出怒气。

他一挥手,床板“砰”地一声砸了下去,被掀起的褥子揉成一团,他皱着眉草草铺好,无意发现夹杂枕下的那片黄符没了踪迹。

这不是什么大事。

或许是方才匆忙,无意间将符纸塞进了哪里。

反正左右这里符纸不止一张,只要一时没找见的这张还在房间里,法阵便能继续发挥作用。

李旺四处翻了翻,可无意间踩到昨夜滚下的酒盏,腾挪时又打翻了木桌。

碎骨撒了一地。

看着眼前这片狼藉,他心中的怒火越积越炽。

那人又要来寻他了吧?

等相聚之时,他再将城外那位的疏漏好好提一提。

正想着,李旺耳朵一动——

远街上,是不是正有人成群而来?

可今日不是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