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为了逃命,亦或为了救人?”

或许,崔姝想问:“你真的名为紫燕?”亦或:“张先生,是否真有所谓的张先生?”

那村前百家泉旁,莲花匾上的诗是谁写的?

她说这一番话,并不是为了得到答案,只是向赵紫燕说明,她已经不值得自己信任。

至于那位“张先生”,她一定要找到,赵家村她也要摸清。那位被囚的郎君也可一并救出,都是去定州,也可为伴同行。

崔姝看着已经僵住的赵紫燕,唏嘘道:“你恐怕不知,世上女子并非都十分蠢笨,虚虚实实,总有漏洞百出的地方,此事水落石出之前,你且在此处待着,每日不缺水米。”

她说罢,不顾身后哀哀泣音,想要解释的赵紫燕,便和牧声一同出去了。

四下无人,牧声才悄声对崔姝道:“女郎,奴去寻里正夫人时,发现村中好多猎户都爱酗酒辱打妇人……好生可怕,奴见着有妇人被镣铐锁在庭院中呢!”

崔姝听罢,眸中露出恨意来,她平生最恨这世道不公,恨女子受辱,好半响收拢了情绪,平稳了心神,轻声问牧声道:“可曾见了里正的妾氏?”

那牧声听罢目露疑惑,奇道:“奴打听了,里正并未蓄养妾室,家中只有原配,这许多子女,都是与原配所生。”

她说着,也感到奇怪起来,里正与其夫人,都是垂垂老儿模样,可其幼子分明才两三岁,他们二人如何能生出这孩儿。且那幼童浑身雪白,全然不似他夫妻二人黑黢黢的样子。

牧声正要惊呼,崔姝冲她摇摇头,主仆二人回了西房。

那是今夜她休息的房间。听闻里长夫人说,那间房是她们长女在一直居住。

不过一木床,一简案而已。十足的简陋。

丝毫看不出女儿家生活过的气息,倒像是临时置办出的一间屋子。

待用完晚食,牧声服侍她洗漱完毕,打开房中的那一扇大窗,暮色已暗,村中也灯火尽失,陷在黑暗里。

将房中灯盏吹灭,崔姝却并未安眠,直至月上中天,隔壁院子有人出门的模样,她才让虎贲军卫长沈维之跟随查探。

势必要找出被囚郎君的下落。

若是村中人仍旧有所顾忌,并未取其性命,将其囚禁安置,多半会选一个僻静且无人多去的地方。

尤其今日她来这里,又向里长夫人放言自己来寻郎君,若是她身边无人,村中人也怕是要下杀手,可现下为了不让自己找到那郎君,哪怕只之前是置在一人家中,今夜也必然会换地方。

毕竟人总有清醒的时候,闹出动静可不小,村中愚民胆小,最是顾忌,相互推脱之下,必然不愿承担风险。

如此之下,为了保住其性命,每日就必定要送饭食,自己身边人终究是少,只能暗地里行事。

他们既要监视自己,又要处理那郎君,也是手忙脚乱吧。

且村中妇人童子眼下这情况,处处露着诡异,恐怕他们还得分出精神来遮掩一二。

今日还好,明日自己就会被他们驱赶,若是强行停留多日,怕他们会冒险行事。

过了两刻钟左右,沈维之才回来,他跟丢了人。

倒不是村中人身法有多高超,相反他们都是一些最普通的猎户,因着常年捕猎,身体比寻常人强壮一些也灵活一些,到底是与虎贲军比不得的。

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且足够团结。

今夜出门的并非旁边院子一家。

几乎每家每户的猎户都捧着陶罐出门了。

夜黑风高,全村倾巢出动,向不同方向走去。

沈维之没有办法评判女郎说的困着那位郎君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也没有办法找到那个真正去送饭食的人。

崔姝听罢,微微愣神后莞尔一笑,劝慰沈维之不必放在心上。她眼神微动,便知明日该如何做了。

既然他们如此团结,那就加一把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