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莉恩将垂下的鬓发别在而后,抬头凝视着比她高出一头的威廉,在瞭望台上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扇动。

“他不喜欢我甚至说是没有兴趣,否则断然不会让王弟代自己来德雷斯罗萨,而他自己内心自视甚高,即使是政/治联姻,在这样的开展下,日后两个国家必然不会有政/治平等。”女人不紧不慢道:“这于我,不会幸福。这于德雷斯罗萨,不受尊重。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贵国、贵兄长以及威廉殿下你的问题。”

威廉没有料到她会从这样的角度出发,饶是此刻,他才想起艾德莉恩原本就是德雷斯罗萨的外交大臣。

女人说及此处,并没有就此停住,她放慢语气,从方才的义正言辞渐渐变得温柔婉转:“况且......本公主更心悦势均力敌,而非委曲求全。”

话已至此不必多说,艾德莉恩将肩上的披风扯下,放回威廉的怀中。

她对他温柔一笑,转身下了瞭望台,朝着自己卧室的船舱走去。

艾德莉恩踩着8厘米的细高跟轻盈如风地走在走廊上,来往仆从和船员皆是低头行礼,然而她可没有二妹斯卡莱特那般“亲民”,无视掉所有的人,她一把打开了卧室的船舱门。

女人见到船舱里的情景,却是愣了一秒,随即迅速关上门。

只见雪白的大床上用粉色的百合花摆着一个巨大的实心爱心图案,在黄色系的灯光照耀下呈现出金粉似的色泽。

“吾主~”随着一声清灵的轻唤,衣柜霍然打开,栗色头发的少年从里面轻巧地跃出,似乎总是氤氲着水汽似的大眼睛倏地转向她,带着丛丛的眼波。

艾德莉恩有些惊讶:“加百列,你怎么......”

少年几步奔至她身前,一把环抱住女人,瞬间,两具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了一起,他仰头看向她,如同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吾主,我好想你。”

试问谁会与如此小可爱置气,艾德莉恩倒也觉得‘在一个男人船上与另一个未成年男孩子暗地里卿卿我我’很是刺激。

她不介意每天的生活不断增添新的刺激,便在少年额头上用力地弹了一下以作他“擅离职守”的惩罚,再欣赏地看着男孩子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的模样。

“是路西法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吧。”艾德莉恩坐在沙发上,一如既往地抚摸着跪坐在她腿边地毯上加百列那柔软顺滑的头发,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其中游曳。

这句话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加百列心里明镜似的透亮,他从不说谎,也不屑于说谎——然而这件事上,他对路西法心怀感激,便委婉地解释道:“吾主,是我央求他告知的~”

说罢,还乖巧地将脸蛋靠在她的大腿上,一脸柔顺的笑意。

温驯而不谄媚,尊敬而不阿谀。

少年加百列,看似是在多弗朗明哥、米霍克、威廉、路西法等男人们的比较下最顺从的一个,然而艾德莉恩最喜爱他的一点,却是他性格里的残忍。

就好比灌注了烈酒的空心巧克力,使人失足于这伪装的甜蜜之中。

艾德莉恩明白加百列与路西法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是私下交情甚好,这二人如同她的左右手,在关键时刻统一对外,对内也是内心都只向着她一人,绝无朝秦暮楚。

于是,便不再追究。

“此行我是去格陵国做什么,你可知晓?”艾德莉恩轻抿了一口红酒,手指刮了刮加百列挺翘的小鼻子。

加百列嘻嘻一笑,手肘支在女人的膝盖上,手掌托着脸颊,用纯净无暇的双眼仰视着她:“吾主是去捣乱吗?”

“聪明。”艾德莉恩挑眉笑:“他们国家不论是大王子还是这个威廉二王子都极其不尊重我,我可生气了呢!”

【可是格陵国劳动力很多,若是收一部分到本公主手里,倒是安全也很划算。】——她如是想着,然而并没有说出口。

然而加百列听罢,带着青涩感的干净五官突然扭曲起来!

他眸色由暖转寒,双眼微眯,嘴角挂起一股狞笑,似乎是刹那间有地狱的阎罗俯身其上:“那就...全部杀掉......”

艾德莉恩看着对方的双眼里愈来愈浓烈的杀意,仿如在欣赏着两颗浓墨重彩的琉璃珠,但在那杀气呼之欲出几近突破界限之时,她伸出双手捧住了少年的脸颊。

“啵~”

一声轻响。

一根青葱似的手指拨开男孩的碎发,樱花掉落似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似是有无形之手在莫须有间操控斗转星移,霎时间,少年脸上的厉鬼之色烟消云散。

“吾主~我不杀便是。”他的表情重新变得澄澈明净,不染纤尘。

“呐,加百列,不可太过胡言乱语,姐姐我会担心的。”艾德莉恩笑眯眯地用手指点了点他水嫩的双唇。

“嗯~!”加百列笑成眯眯眼:“姐姐,你说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