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刚下了场雨,整个马尔福庄园发着凝冷的寒意。本就以黑、灰为主调的城堡,在这种天里更像荒野的一处弃堡。

德拉科的房间里,母子正进行一番长谈。

“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和利亚的联姻要发生变化?” 德拉科紧张地盘问。

“很多事都会改变,小龙。我说出这件事,是因为我尊重我的儿子。” 纳西莎面上温和,但心里替儿子不值。

“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事?” 德拉科想了想,“是因为她的血统?这个风波不是早就过去了?”

“德拉科,你对利亚是什么态度。”

德拉科被问住了,不自觉脸红了起来,“…她当然是我未来的妻子。”

少年想更勇敢一点,却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她就像…就像我的亲人。”

“婚姻不是只有亲情,德拉科,”纳西莎平静看着他,“你爱那个孩子吗。”

德拉科突然抬头,一时间仓皇无措,“我..我不知道,” 但他立刻反问,“那您爱我的父亲吗?”

纳西莎连想都没想,“爱啊,我们不是一直很好吗。”

纳西莎莞尔一笑,她讨厌继续这个话题。

“看你如此迟疑,我可以安心撤回这道婚姻了。” 纳西莎看起来格外愉悦,打算起身走了。

“等等!母亲。”德拉科突然阻止,可他从小就不敢有自己的想往,以至于他觉得这个阻止是那么虚弱。

“不要告诉我你爱她?亲爱的,我以为你更难忘帕金森小姐。”纳西莎皱了皱眉,“你身边都是些什么女孩。”

“不,不是那样的,母亲。”德拉科慌乱解释,“我和潘西已经说过了,以后我们只是好同学、好朋友,我是不会做对不起利亚的事的”。德拉科的语气很是不情愿。

他觉得表露真心别扭死了,像认输似的。

“你和利亚像恋人吗。”纳西莎轻蔑地笑了笑。“我想不通你在舍不得什么,德拉科。”

德拉科一番挣扎,像是下了好大决心才肯拉开抽匣,“我给您看个东西。”

德拉科拿出了一个八音盒,上面镶了几朵瓷制的印花,盒内镌刻了德拉科的名字。

“我才不会舍不得她。” 他嘴硬说道,“我只想给您看这个。”

德拉科紧盯着八音盒,“那次父亲打了我,她不想我难过,利亚就为我做了这个东西。可我当时直接把它扔了,我警告她别拿麻瓜的脏东西玷污我、羞辱我。”

纳西莎攥紧了衣袖,儿子眼里那股依恋太可怕了。

“利亚从来不会生我的气,”德拉科几乎是得意的说道,“她哄我是我们从小到大的秘密,您千万不要告诉父亲。”

德拉科又想起了什么,“也不许告诉她我今天这些话!您保证!” 他分明脸红地在笑。

他又兴致勃勃地从抽匣底部翻出来两张画给母亲看,一张是五官分家的德拉科,滑稽极了。

另一张是德拉科在草地上奔跑,回头朝人欢笑。

“这张丑的我是利亚画的,” 德拉科嫌弃地撇嘴:“我也乱画了她,但她肯定早把我画的扔了。

“这张好的我也是她画的。” 他把画摊开给纳西莎看,很是洋洋自得。

纳西莎的脸色越发骤变,她将信将疑地接过画,本抱着一股轻蔑地态度,可她定睛一看,忽然有股复杂剧烈的情感在心底翻腾。

画中奔跑的少年浴在夏日的余晖,他回头朝人笑弄,水汪汪的眼睛透着心满意足,十分幸福。

纳西莎很喜欢,也哑然伤心。

她的小龙从不敢在父亲面前这样高兴。

你这个不堪的女孩,勾搭了卢修斯,你多么庸俗、下流,可是德拉科在乎你。

“母亲,”德拉科的笑容很乖巧,“您也很爱利亚,对不对?” 他问完脸就红了。

纳西莎想装出不屑的神情,却流露一脸困惑痛苦,往事在她心中滔滔滴流,她爱你这个孩子吗。

她真的有想象中那般恨你吗。

儿时的你那么孤独、忧郁、不安。她一次次给你怀抱和鼓励;一次次在床前为你读故事,

一灯荧燃下,她的母性气度充满光辉,令人敬畏。

和你初见时,她以为是已故的女儿莱拉活了。她一遍遍痛唤“莱拉”的名字,把你揽扣怀里激动得要哭,当时卢修斯的眼圈也红了。

纳西莎不要再想下去,有些事她没有想透彻,有些东西她不敢正视。

她以为毁掉你就会收获一种意外的欢乐,可她只觉得怜悯和忧虑,这太受罪了。

是啊,她和卢修斯的婚姻早就破裂了。卢修斯又不是对女人失去兴致的老年人,夫妻在外各有爱侣、互不滋扰,难道不算另一种维系体面?

“其实我总让她伤心,我故意这么做的。我要是不这么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