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泪水从鹤的双眼中流淌至枕边。

她似乎苏醒。

鹤双眼抖动试探着醒来,睁开双眼后又躲避着有些刺人的日光,宁次见状便伸出温暖的手掌便贴心地掩着她的眼睛,鹤的鼻腔里涌入了熟悉的味道。

她动了动喉咙,有些沙哑地吞吐出那个名字,……宁次。”

听到声音的那个人瞬间拥入她。鹤有些错乱,她似乎记起了自己是因为一场战争的幻术去往另一个世界,但如今她却还没能辨别自己身在何处。鹤这不知如何行动才能避免这抹温暖散去,只得用尽仅有的气力抓住宁次的衣襟。

鹤想起她沉睡前最后的画面,试探性地问道,“宁次,你知道叶山哥哥……”

宁次对鹤此时的言语颇有些意外,这是给他的一道难题。叶山为了她而牺牲在众人面前的景象,他不确定鹤是否记得。宁次想要回复给她一份尽可能不扰动她情绪的解释性回答,但鹤却自顾自说了下去,“叶山哥哥,在那个世界里很幸福。”

鹤的气力越来越适应真实的世界,她紧紧抱住宁次,几声吞咽呜咽的声音在万物生机的清晨中被掩盖。

“是吗…”,宁次轻轻抬手,摸向她的头,“此刻你回来,我也感受到了所谓的幸福。”

“嗯……”鹤应声答道。

宁次在脑海里曾期待过很多种鹤醒来的场景,鹤的神情。她会不会不安,会不会感到有些错愕,会不会突然的苏醒造成身体的不适?宁次甚至在心中演练了许多应急方案,就为了在鹤哪天醒来时做好万全的准备。

宁次甚至暗自告诉自己,余生就这样度过也未尝不可。如今看来,七天是如此漫长而又幸运的短暂。鹤在那个世界好似做了一场悠长又宁静的梦。宁次想起宇智波带土临死前望着叶山不忍的眼神,他有一刻突然理解了相似的心情。

宇智波带土贯彻几乎一生的痛苦和执念,被叶山化作了一份温柔的指引,等待鹤在那个她所想要的世界揭开。木云叶山,用尽自己一生的行动,维护了自己和带土最后的温柔。

鹤并不是在七天中只沉睡在黑暗中。

在这场大梦初醒前,她看见木云叶山盘着腿坐在她面前,看向她摸着头歉意地笑着说,“抱歉……带土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鹤想摆手回应,但却没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见叶山收起笑意,认真地对她挥手道别,“那我就先走啦。”

春日相近,暖风又温柔拂过病房外的风铃,只听见房间外骚动声传来,一大堆伙伴涌进鹤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