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血色,唯有这四周无人的森林之中,日向宁次的泪水才放肆地模糊了他的视线。

鹤,你还好吗?

我觉得自己已经烧光了,像落山的太阳。

他用尽全力地拥抱着她,幼稚地欺骗自己将体温传导给怀中那个冰冷的人。

“没事的,宁次,我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

“我不会让你和雏田擅自离开的……绝对……!”

“我啊,可是说过要保护雏田,保护你,保护这个村子!”

……

你做了那么多保证,唯独没保证留在我身边。

鹤从小到大一声声叫着宁次的笑脸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无休止地涌入,他无力阻止自己身体面对悲痛做出的最直接的回应,然而一时的梦境消失,留下的只有更为钻心的孤独。

恐怕这时的痛,也没有贯穿她身体的那一万分之一。

宁次不知道自己就这样抱着鹤多长时间。

仿佛进入了真空的世界,连尘埃都不再漂浮,天空的云都停滞了流动。直到天外似乎有一阵荧光窜入他的怀抱,怀中的躯体不知为何有了些动静。

余晖有一丝从两人的缝隙中挤进来,落在她安然紧闭的苍白双唇。

一阵微微的鼻息洒在他的脖颈间,宁次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他流泪的双眼连向下确认这一步都做不出。

“宁…宁次……”

眼泪比之前更为凶猛地淌落,但他低头先不望向鹤的脸,默默几下将眼泪擦干。怀中的人渐渐有了温度,是如同春风一般的温暖。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声腔,喉头滚落了几下。

鹤没有多余地力气回话,只是张开双手抱了抱宁次。

所谓之前的世界……

在这个战乱和死亡如此平常的世界。

只要确信自己喜欢的人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使面对任何险些丧命的时刻,都能感受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