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进华城的上官卿月,犹如参观大观园的刘姥姥,那么刚踏进杏雨梨云阁大门的她便像是一只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

杏雨梨云阁四周的院墙上展览着许多长短不一的宝剑,每一柄皆有所不同。

简约朴素通体没有配饰的,宝石麟麟流光溢彩的,剑穗迎风自舞的,没有剑鞘只用一层白缎包裹的神秘宽剑……

万剑自有其姿态,不愧是铸剑大家的手笔。

上官卿月边看边好奇地用胳膊肘拱了拱身旁的柳循。

“诶柳兄,这个梨云阁府上到底有多少藏剑?”

“具体数额不清楚,据说除了这些拿出来给别人看的,府内剑阁中有藏剑两万六千柄,城外还有一处他们的剑山,从山顶到山脚都有许多宝剑。”

听完柳循的解释,上官卿月的下巴又合不拢了:“我娘说的太对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都大,有人剑都买不起,有人把万千宝剑山里埋。”

柳循笑道:“再好的剑也要看用的人,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宝剑不过锦上添花,卿月姑娘即便手中只有最普通的剑,已经比许多人强了。”

被夸的上官卿月也笑咧了嘴:“是嘛,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拿到无名剑!”

也许是上官卿月太过兴奋,她的话都被旁边的人听到了,有几个走在她前面的人回过头来瞟了她一眼,然后很快不屑地转回头去。

“还年轻啊,真好。”

“初出茅庐么,总有点美好的愿望。”

实际上每次名剑大会一开始都有人扬言要拿最好的无名剑,结果最后失败的仍是大多数,能拿到二品剑的已经是不虚此行。

上官卿月后面也走上来个人,路过她身边时轻飘飘嗤笑了声:“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不如早点回家,别到时候抢不到剑,哭爹喊娘。”

上官卿月不爽了:“嘿我这暴脾气!”

她抬起手就想给这人邦邦两拳,却被柳循一扇子拦了下来。

柳循神秘兮兮地瞧她一眼道:“私斗会被逐出去——看我的。”

那位出言不逊的公子大摇大摆地正走在河边,结果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颗小石头打在他后背,他一个重心不稳歪头载进了河里。

旁边树丛里的人都没看清到底是谁出手这么快,只好静观其变。

上官卿月捂住嘴假装很惊讶的样子道:“我的天,怎么有人好端端地路不走非往水里游,是眼神不好还是腿脚不好,不如早点回家看大夫。”

然后她还朝水中扑腾那人做了个鬼脸。

那人怒气横生道:“臭丫头是你!”

他很快从水中游上岸,朝着上官卿月一掌劈去。

自然被上官卿月侧身快速躲开了。

见一击不成,他又反身再袭,然而这一次没有给他机会,也没有给上官卿月揍他的机会,两缕银线从那人背后飞来,缚住了他的手让其无法动弹。

“阁中禁止私斗闹事,请少侠离开。”

只见两名女侍卫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旁,又挥舞着双手中的银线在那人上半身缠了数圈,将他裹成了一个粽子拖走了。

那人还在不停挣扎:“放开我,分明是那个臭丫头先挑事凭什么只抓我,放开我!”

“随意动手还真会被赶出去啊,这杏雨梨云阁的规矩确实严格。”上官卿月又转头问柳循道,“这两位姐姐从哪里出来的?怎么刚才一直没见过。”

“其实她们一直都在。”柳循指了指旁边的假山、墙壁、树丛,甚至是他们脚下的石板路,“喏,杏雨梨云阁每个能藏人的地方说不定都有人盯着你看。”

上官卿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梨云阁的阁主有点吓人,他图啥?”

“自然图得是没有乱七八糟的恩怨牵扯上他,还有观察我们,大挣一笔。”柳循大手一挥打开折扇放在自己胸前,勾唇一笑,“走吧,更有趣的还在后头。”

进入杏雨梨云阁的人源源不断,上官卿月一路走着明显感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只见有个跑得非常急的人一路撞着人跑来,嘴里还说着:“对不起让一让。”

他跑着跑着也撞到了正在欣赏头顶五颜六色装饰伞的上官卿月,还好她眼明手快抓住了旁边的柳循,不至于摔个狗啃泥。

什么人啊走路不看路吗?上官卿月刚想说点什么怼他,便听他道:“对不起对不起有急事!”

见他好歹道歉还算诚恳,且生得一副好皮囊让人无法动怒,上官卿月只好作罢。

不过这人,为何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见上官卿月一直望着那人跑远的背影,柳循打趣道:“这么盯着看,卿月姑娘莫不是对这位公子一见钟情了?”

“啊?害没有,柳兄想哪儿去了。”上官卿月摸了摸下巴,“就是感觉似乎见过他,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