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嗤笑一声：“你很狂妄，但光有口气可不够。”
月色下白色的剑光一闪，利刃出鞘直奔那掌柜的咽喉。
掌柜的却并不躲，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精准而轻巧地夹住了那柄剑，不让它再前进半分。
暗中观察的上官卿月张了张嘴。
看不出来这小店的掌柜深藏不露啊。
鬼面人一怔：“你不是方觉？”
掌柜的手指一弹，只听“叮”的一声，那鬼面人被震得后退几步。
掌柜的走出了店门：“弟弟惹了祸，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得帮一下。”
那鬼面人又很快站定：“你是谁？”
掌柜的道：“了尘大师俗家弟子，董连海。”
“好，会易容还会佛门金刚指，值得我出手。”
鬼面人脚下一动，复又一剑前刺，只是这一剑的剑势与方才的第一剑已经截然不同。
董连海并没有接这一剑，他侧身躲开了，上官卿月听到了夜风被撕裂的声音以及大堂的柜台似乎被劈开了。
这鬼面人看来也不好对付。
无边寂静中只听得叮铮之声，二人已经连续对上了十几招。
一开始还看得出一些人影，之后兔起鹘落，越拼越急，只见一道寒光，在空中上下翻飞。
上官卿月在屋内看不真切，也跟着跑了出去。
月光底下，一团白影，随带着一道寒光，如星驰电掣般，飞向一株参天大树。
很快，只听咔嚓一声，那树的其中一整枝被削了下来。
跟着树枝一同落地的还有董连海。
定睛一看，他胸前中了一剑，伤口很深，从左肩一直延续到腰处。
那鬼面人也落在他身边，一剑抵在他肩头：“方觉在哪里？”
董连海闭上了眼睛：“我是不会说的，动手吧。”
有人动手了，不过不是鬼面人，而是上官卿月。
见状不妙，她提起方才从别人那里抢来的长剑斜挥出去，一道剑气瞄准鬼面人撞了过去。
杀手的反应异常灵敏，他迅速躲开了。
上官卿月也一闪身，挡在董连海身前。
董连海虚弱道：“他很危险，姑娘千万小心……”
她转头道：“掌柜的你别说话了，先休息。”
鬼面人双眼微眯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强的剑势，你是何人？”
上官卿月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道：“你管我是谁，总之你不能杀他，不然他手底下的伙计以后找谁要工钱？”
鬼面人哈哈大笑起来：“既然要管闲事，那就看看姑娘的本事！”
上官卿月不以为意道：“怕你不成。”
鬼面人来得很快，然而上官卿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气运丹田，似乎没有防御的动作。
因为师父曾经对她说过，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鬼面人竟未看清她何时朝前划出了一剑，紧接着一片桃花瓣落到他握剑的手上，有种温热的触感。
他四根手指突然一痛，那青剑就此掉落在离上官卿月几丈外的距离。
再细看，哪还有什么桃花？那温热的触感不过是他被那一剑扫出来的血珠。
他丝毫不顾自己流血的左手，又一掌拾起了剑：“很好，方才那一招叫什么？”
她得意道：“二月春。”
“仲春时节，山花烂漫，名字很不错，你师父是何人？”
上官卿月疑惑了：“你到底是杀手还是查户口的？”
鬼面人道：“我的剑不杀无名之辈。”
上官卿月哼了一声：“巧了，本姑娘也一样，那你又是谁，报上名来？”
“千蛇剑，碧太岁。”
“噢~”上官卿月摇摇头，“没听过，也不是很有名嘛，你可以走了。”
鬼面人气得手一抖：“你！”
他突然感到喉头一甜，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原来方才他的胸前被董连海戳中了一处穴道，一开始他未察觉到受伤，但方才又运起真气出剑，加速了内伤发作。
他心道：金刚指，果然还是名不虚传……这丫头又如此嚣张的样子，也不知究竟是何来头。
罢了反正方觉也不在。
鬼面人没继续纠缠，转身足见一点，几个起落逐渐消失在了如墨的黑夜中。
见他总算走了，上官卿月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打起来，她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还好她眼神好看见那碧太岁中了董掌柜一招，故意虚张声势激他先动手，不然她贸然出手只怕讨不到什么好。
她扶起躺在地上的董连海，关心道：“掌柜的，你还能走吗？”
董连海踉跄站起身：“可以……今日多谢姑娘相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