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追身姿挺拔,端坐于前,只是随意摆动衣袖,也是一番赏心悦目。他气凝丹田,朗声道:“宁卫,去请尹蓍来。就说夫人身体有恙。要是尹蓍睡下了,就叫他重新穿上衣裳。总之,叫他快点过来。”

室外,果然响起了宁卫回答的声音。不是一个夜猫子啊!俩夜猫子啊!

真是的,哪有这么严重啊?!要是尹蓍说我太胖,脂肪肝什么的,怎么滴,子追还要把我怎么怎么样嘛?

哎呀!好不容易虫灾告一段落,终于不用担心这个那个,人家想睡个安稳觉啦!

我不由得抓住他的衣袖,说道:“不用啦!明天再说嘛!”

子追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帮我披上,说道:“明明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我怎么可能睡的安稳呢?乖,请尹蓍看一眼,叫我放心些。孟儿乖啊!”

说完,他满目柔情,还过来和我贴了贴脑袋,又贴了贴脸颊,呢喃道:“还好还好,不烫不烫。”

这不是婶母哄小孙女的招儿吗?

也罢,随他吧。

四目一对,我俩相对而笑。

不多时,尹蓍就穿戴不太马虎地赶了过来,我们在卧室外的小厅相聚。

尹蓍还是非常专业的,几根手指隔着帕子,就那么那么一搭,嘿!原本迷迷糊糊有些睁不开的眼睛,立马睁的溜圆!

这是怎么这是?我得了什么大病了吗?

正准备开口询问,却看到尹蓍眉头一皱,沉默不语,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谁说的?不怕别人说事儿大,就怕中医不说话。这话怎么这么应景儿呢?!

尹蓍这个阵仗,唬的我心里更加没底,更加六神无主了。

尹蓍的手指动一下,子追的眼睛就咕噜咕噜跟着转几圈,眉头也跟着越皱越紧。

尹蓍终于收了手指,又追问其他症状。

不知熬了多久,尹蓍终于结束了问诊。开始开方子了!

子追重重地叹口气,说道:“瞧瞧,这么严重,孟儿可要好好吃药,不然……”

不然怎么样?

这时,房间外面,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孟儿姐姐安好?曾季云求见!”

季云姑娘怎么来的这么是时候?一开口,就打断了子追的说教。

我喜在心头,轻快地答道:“劳烦季云姑娘挂心!季云姑娘请进!”

曾季云姑娘一入厅内,先行大礼。

子追和我,依礼相待。

曾季云姑娘一落座,只看了眼尹蓍,便明白了大概,开始侃侃而谈,说道:“大人可知,孟儿姐姐此行,诸多好处,不能一一说尽!”

好孩子,咱们没有白相识一场。季云姑娘这是替我说情来了。

子追自然请她细说。

季云姑娘顿时口若悬河,引经据典,每天平平无奇做事情的我,在她的口中,简直成了什么救苦救难的大好人,什么神农百草,什么妇好征战,都给对标上了!

好孩子,别说了,我都脸红了!是羞红的!

时间慢慢过去,我渐渐如坐针毡,这顿夸啊,效果太过夸张啦!

季云姑娘说累了,终于歇口气。

灵机一动,我请小柳给大家看茶。

子追呢,不论真假,先笑为敬,笑的格外开怀。

醒醒啊夫君,你可是一向明辨是非的啊!

季云姑娘看到茶盏,接受到信号似的,终于停了下来。

季云姑娘口中称谢,拿起茶盏。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谢孟儿姐姐!谢大人!也谢医正。医正,汝可知,小女之意否?”

我都知道了!这提示,也太明显了!季云姑娘的意思,就是说,我可不容易了,叫尹蓍说的时候注意点,免得子追怪罪我。

尹蓍本来听得认真,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说道:“明白了!夫人如此劳心劳力,我再多加几味药!”

我去!这真是隔行如隔山,走的是未曾设想的道路啊!

季云姑娘一口茶没咽下去,被突然的变故惊到了,咳嗽了起来。

瞧把孩子郁闷的!脸都憋的红了!我预备起身,查看季云姑娘的情况。

子追拦住了我,疑惑地看着我,那张脸,仿佛在说:干嘛呢?让人不省心呢?

如此,我只好作罢。可是静坐无用。关键时候,还是小柳走了过去,帮季云姑娘顺了顺这口气。

子追呢,思虑再三,竟然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听说先君续娶的夫人,忧思过度,年纪轻轻就……还有国君夫人,她常年诸事繁多,身体多有损耗,医正也颇为烦恼。今日才知道孟儿劳累多日,如此耗神,我实在是担心啊!要不要静养呢?要不要卧室休息一两个月呢?”

尹蓍听了,思考一下,说道:“也好!”

好什么好?!我一个人活的好好的,从城中溜达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