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伯英哥哥一如往常地,走进小院。

只是,自从坐下后,看似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对上我的眼神,他立刻移开眼睛,看向别处了。

有什么事吗?

谁这么厉害,竟然把他的嘴巴缝上了?

我又奉上第二杯茶水。

哥哥端起了茶盏,用了茶,夸赞起了今日的茶水。

这茶,他不是每日都尝了吗?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啊!

哥哥脸上挂着一丝笑,忽然盯着我,说道:“提亲的,来了。”

哇!

我的脑袋里,立刻浮现出,淇淇姑娘那温和可亲的面庞来。想不到淇淇姑娘,穿的粉,做事狠。昨个儿才见了面,今个儿就请人提亲了!

怪不得哥哥今日,有些不一样!

家兄有这样的大喜之事,我也与有荣焉,喜形于色,于是连忙行礼,说道:“恭喜!恭喜!”

伯英哥哥听了,微微皱起了眉,良久才回答道:“同喜!同喜!既然如此,那,成氏,可乎?”

嗯?成不成?

成?不成?

我起身而答:“这样的终身大事,哥哥,你怎么能问我呢?该去和父亲母亲细细商议啊!”

哥哥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就是父亲和母亲,特意让我来问你的。”

问我?

你娶媳妇,问我干嘛?

我疑惑地看着哥哥,又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不由得脱口而出:“哥哥啊哥哥,既然淇淇姑娘请人来提亲,你怎么不答应呢?”

一提到淇淇姑娘,伯英哥哥就好像那手机连上了WiFi似的,瞬间活络了。眼睛也睁开了,脸上也红了,嘴巴也张开了。

伯英哥哥眨了眨眼,回了回神儿,看着我,装做一脸严肃的样子,可是话未出口,微笑已经爬到了嘴角。他伸出手挥了挥,笑着说道:“去!去!去!不许胡说啊!我们俩说好了,我去提亲!”

奥!

咦?不好!出事了!出事了!

我连忙上前,十分严肃地说道:“哥哥!那今日有人来提亲,你要变心吗?!”

那,淇淇姑娘,岂不是要伤心了?

哥哥一听,眼睛瞪的更大了!他连忙说道:“说什么呢!我才不变心呢!”

所以呢?

伯英哥哥的嗓门也高了一分,说道:“你呀你!给你提亲的!成氏的二公子,给你提亲的!”

我?

我就要,嫁出去了?这!这!这!我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这一炸,仿佛惊雷响彻寰宇!仿佛女娲还没有补天时,天空的碎片掉落大地!仿佛盘古一斧子下去,开天辟地,天地分离!

额滴神啊!救救我吧!

哥哥犹犹豫豫,慢慢开口道:“成氏的二公子,成玉藻!就是昨天,站在城门下,和你说话的那个……”

我一时悲愤交加,话未出口,泪先流,抽抽搭搭地说道:“他哪怕是酸枣呢,我也不吃!不是!我也不要嫁他!我不要嫁人!”

哥哥一脸担心地看着我,点头如捣蒜,说道:“是!是!是!玉枣也不吃!酸枣也不吃!不哭啊!不哭!哎呀!别哭了!我去回了就是了!”

如同暗夜中看到了一丝亮光,我也终于听到了一丝希望,哭着追问道:“那,你,你快去啊!”

哥哥连声答应着,转身欲走,又回身而来,试探着问道:“妹妹为什么不嫁人呢?我不是说这样不好。你选择嫁人也可以。不嫁也可以。只是,若是不嫁人,妹妹想做什么呢?或者,妹妹喜欢什么人,什么事呢?”

这个啊,我现在想做什么呢?一时间,我的脑袋里飘过太过念头,每个都吸引着我。思绪仿佛雪山顶上呼啸而过的雄鹰,又如草原上奔腾的骏马,又似枝头跳跃的鸟儿。

良久,云开雾散,我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说道:“太史家的娅姑姑,身为宫中女史,古书典籍,无不精通,行事思维,横跨百年无有同者。我只是佩服她,并没有妄想能及她的万分之一。如果能有机会,学习她的一点点知识,有所进益,我就开心了。”

哥哥这才会心一笑,眉眼都在开心,说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听说,宫中过几年会纳入女史。可是,通过女史的考试,再去做太史娅的学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其中,可是说不尽的辛苦。没事儿的,不论你决定走什么样的路,我都支持你。”

哥哥又交代了其他事项,才转身离去。

风乍起,吹皱一池绿水。

第二日,哥哥和圆圆妹妹都来了。我坐在内室梳洗,还是有些担心,便问道:“哥哥!哥哥!父亲怎么说的啊?”

哥哥清了清嗓子,学着父亲那一幅好商量的口气,不轻不重的声调,缓缓开口:“公子成氏,人如其名。恰如诗云,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