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暄回到音乐节场地,是夜里两点。

由于嘉宾要保持神秘性,所以只有等音乐节结束,其他嘉宾彩排完,再拉起帘幕彩排。

他来得不算晚,最后彩排的宁渊,夏晴一和殷燃刚刚完工准备下山。只是他的搭档苏锦锦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大发了一通脾气,并缺席了彩排。

季宁暄风尘仆仆地脱下外套,一秒钟不浪费地投入自己的环节。

单人彩排一首合唱歌曲是有些为难的,况且节目组还在拍摄,他不怕空白的部分拍出来难看,只怕没有排练过的苏锦锦明天把这首还没有问世过的新歌唱砸。

唱完一遍,节目组表示满意,只有一个人的镜头也拍不出什么花来,拍了些花絮也就下班了。

季宁暄请求乐队老师再让他排一遍,苏锦锦那边不确定,自己就要更从容一些。

乐队老师们是多年合作的伙伴,大家都很配合。

准备的间隙,季宁暄突然发现宁渊还站在台侧没走,顿时怔住。

他当时,就是听了宁渊版本的录音,当即决定用她的,但是毕竟是分开录,两条音轨生硬地合在一起显得有些不自然。傲娇如他,不会找宁渊一起再录一趟,而是一个人回棚,按照宁渊的感觉,又录了一版,这一录就录到了现在。

他还没想好怎么在宁渊面前打自己脸说要用她的女声,现在看到她好像在听自己彩排,不自然觉得有些羞赧,语气也不再有往常的高傲。

“你还没走啊?”他笑着问道。

“我想看看你怎么排《非你不可》,我很喜欢这首歌。”宁渊据实以答,毫不扭捏。

季宁暄倒是难为情起来:“嗨,就硬唱呗,苏锦锦又不在。”

“我帮你搭个女声吧?”宁渊很干脆,她听过很多次小样了,驾轻就熟,“一遍过,让老师们早些回去。”

“可以啊!”季宁暄一下子兴奋起来,心里升起期待,奔波了一整天的疲乏一扫而光。

他拉着宁渊走到舞台中央,给了她话筒,定了调,正准备唱时,忽然感受到一阵邪乎的凉意萦绕在周围,让他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啧!”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胳膊,问宁渊道,“有点冷啊,你觉着没?”

宁渊没说话,倒是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衣,气质卓绝,气场有些逼人的男人。

季宁暄一眼认出他是新来的总裁特助,贺晟的小儿子贺野。

“特助?”江湖传闻果然是真的,宁渊真的和这家伙有一腿?他忽然有种塌房的崩溃感。

不会的,特助先生可能只是来公干。

随即又漫天找补。

“别管他,应该是找不到回酒店的路。”宁渊回头看了一眼,也有一丝诧异。

“我找得到路。”颜望野不给面子地拆穿,“等你下班。”

宁渊又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澈,脸色微红。

这首情歌对唱没有鼓,所以鼓手已经下班了,颜望野坐在架子鼓前,双手趴在鼓上,认真又安静地等着两人排练。

宁渊总是能精确地拿捏歌曲的感情,然后用自己的理解加工,发挥地超乎想象。

最难得的地方在于,她懂这首歌写的是什么,没有一个创作者不为这种“懂得”而激动,高山流水,知音难寻,季宁暄更是如此,他多希望明天的合唱对象就是她啊!然而这个本就属于他的机会是被他自己给活生生作没的。

排练结束是夜里三点,三人一同下山,一直在车里等待的宋瑜负责开车。

副驾上的季宁暄累了一天,上车秒睡。

后座漆黑,夜深安静,宁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留下来等我?”

身旁的颜望野没有回答,宁渊便不由得无端猜测起来,“吃醋”两个字就这么涌上心头。

可他好像并没有吃醋,也没有生气。他安静地趴在鼓前,倒像是个懂事又满腹心事的孩子,这比直截了当地抒发占有欲,更加叫人回味动容。

“吃醋?”她还是不甘心地问道,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对方仍旧没有回应,只是忽然一偏头,耷拉下脑袋,落到宁渊肩膀上,似是睡着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睡着的!”宁渊坐直了身体,对方规律又深沉的呼吸在她肩头晕开,熏得人心痒痒的。

第二天,音乐节继续开演。晚十点迎来了神秘的压轴嘉宾,宁渊,夏晴一和殷燃唱着《Lala Ballon》登场,将气氛燃向最高。

唱到高潮时,季宁暄也背着贝斯登场,加入演唱,观众欢呼成一片,这首经典新唱,甚至超越了旧版本,通过未正式播出的饭拍视频提前传遍网络,在晚间的十点,一跃成为各家媒体登顶的热度话题。

后台候场的苏锦锦没有想到季宁暄能逆她的意,一气之下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拨到地上,噼里啪啦一片响。

“狗腿子还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