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网球部一群人离开,由川才慢慢地走上前,但是没有说话。

她从来了就一直坐在旁边,听着他们谈天。

能感觉到本来气氛有些凝重地他们在进入病房之后都刻意变得喜笑颜开,都争相和幸村聊着趣事。

时不时地还会互怼耍宝,如果逗的幸村发笑他们就会更高兴。

由川坐在旁边,没有参与也没说话。

他们走的时候都忧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担心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由川?”幸村最后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由川,依旧含笑发问。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现在也不是坐在他的病房,而是某个普通地午后。

由川没说话,长发遮住了侧脸,只是慢慢地挪到了病床边上的椅子上。

想了想,开口说了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

“幸村要躺下去吗?”

刚刚他们来的时候把病床摇起来了。

“我已经躺了很久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出去走走。”幸村的声音没有半点颓废,反而有些安慰由川地样子,“比如回学校打网球,哈哈。”

由川看着幸村一直笑着的眸子,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很久没说话,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提议道:“那你要我推你去天台吗?我记得有电梯。”

推,因为现在的他还没办法行走。

“……”幸村转过头,盯着自己掩盖在被子下的腿,带着干巴巴地笑,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已经放课很久了,由川,你该回家了吧。”

“还是你想我扶你去楼下的花园逛逛?”由川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看着幸村那张在她梦里出现过很多次的漂亮侧脸。

“由川……”脸上的笑变得有些苦涩,自己真的是完全不想对别人展示自己那么不堪的一面。

而更不愿意那个人是由川樱子……

昏迷了两天一夜,醒来之后自己的四肢却变得很沉重。

他是神之子,成长的路上随处都是鲜花和掌声,他很乐意作为这样的幸村精市去和进行由川更多的接触和了解。

可是他现在却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他也有些害怕,也很抵触,他对每个人都尽量表现地轻松,乐观,但为什么单单她两句话就让自己觉得这样其实好累呢?

面对部员们每天都来故作轻松地和自己逗趣,面对父母明明担心的没睡好觉还要强撑精神来照顾自己,面对妹妹也学着小心翼翼的照顾自己的情绪,面对每天各种检查,面对查不出结果的病症……

面对这些,即使是幸村精市,也只是个十四五岁地普通少年而已,虽然强装镇定轻松,但还是会有担心和……害怕。

“我有打过电话,今天会晚点回家,”由川收回眼神,拿出床边的轮椅,很平静地回答他的话,没有很担心,也没有故作轻松,就是很平常的由川樱子的样子,“要不还是去天台吧,我来的时候看到上面好像种了什么花,也想去看看。”

幸村无力地握了握拳头,发现依旧没办法很好的控制力气,唇角笑意淡去。

闭上眼沉默了很久,靠在床上,最终转头看向由川,涩然一笑。

“好。”

这一个字,包含的不仅仅是对由川的妥协,也是对自己的妥协。

现在的幸村精市,就是个出门都需要人帮忙的人。

还要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用轮椅推着自己,要让她看到自己这样无力又没用的样子……

由川好像没注意到幸村地变化,调整好轮椅之后,轻轻掀开被子,然后慢慢扶起他,将他修长的双腿轻轻挪到床边垂下。

再借力让幸村尝试着自己试着站立。

这个过程由川动作显得很生涩,但她没有半点别的表情,好像这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幸村尝试着靠自己站起,但力气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他像是想证明什么一样,鬓边微微汗湿也没有说要放弃。

最后终于僵硬地站立起来,慢慢地坐上了轮椅,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幸村抿直了唇,看了由川一眼。

由川没有任何不满和催促,全程都是一样的平和,甚至没有过多地去提供帮助。

因为她明白幸村的骄傲,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去破坏他的骄傲,并且她一开始就觉得幸村的话,肯定可以做到。

拿了一件放在床头的干净外套,还有着清爽好闻地洗衣液的味道。

抖了抖,然后披到幸村看起来单薄瘦削的肩上。

看了他一眼,绕到后面,开始推。

“幸村还是一样地帅气呢。”由川在身后淡淡的说,“难怪大家都不愿意告诉学校的同学你在这里。”

幸村握着把手,没有回话,盯着自己被摆在脚踏上的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会很难治吗?”又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