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路遥抿了抿唇,扶着脑袋说:“许言,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还是你对你表哥有什么不满?怎么感觉你很想让我放弃殿下,另寻所爱?”

许言闻言,瞬间就慌了,他摆摆手说道:“你可别栽赃我啊,我怎么敢对他不满?要是被我爹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他整日念叨着时玉表哥这里好、那里好,恨不得直接将他抢过来当亲儿子。”

沈路遥见他有些紧张,便起了逗他的心思,于是嗔怒道:“那你就是在拿我寻开心了?带着我四处‘沾花惹草’,好玩吗?”

“我冤枉啊!”许言将一个木盒放在桌上,委屈地说,“我是来邀请你和表哥参加余容节的,让你们感受一下乾州的风土人情。我想在那天找到我的真命天女,所以请你们帮我参谋参谋,我甚至还给你们定制了面具,谁知道你们发生了这档子糟心事?你不觉得我才是最难过的吗?”

“......”

沈路遥看着许言怨怼的表情,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她见他不像在说假话,便打开他捧了一路的木盒,里面果然如他所言,装着两副一模一样的黄金面具,上面刻着镂空的流云图案,还有白玉点缀,既显风雅又显富贵,她喜欢得紧。

“余容节是什么?”沈路遥好奇地问。

“相传,乾州还未建城的时候,每到五月便会开满芍药。那时,有一对初识的年轻男女在惜别时互赠芍药,以表爱恋,五年之后,他们又在机缘巧合下重聚了,很快二人便结为夫妻,一生为一人,白首不相离。

现在我们过的余容节由此而来,节日时未婚男女都会带上面具,若是看对眼了,可以摘下面具,去小楼里喝喝茶说说话,若离别时互赠芍药,未来便会再次相见,得到天赐良缘。”

沈路遥一脸无奈地说:“我和殿下又不是未婚男女,你为什么给我们准备面具?”

“这不是因为你们身份特殊嘛,戴上面具好掩人耳目,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许言搓着手继续说:“表嫂你看,我连道具都准备齐全了,虽然表哥那儿出了点意外,但你应该会陪我去的吧,我的真命天女可是你未来的表弟媳,你一定要好好帮我观摩观摩。”

“我真的没有兴趣,你也知道的,我心情不好。”

“不就是因为我表哥吗,这才多大点事儿?”许言满不在乎地说,“你先给我物色一个未来夫人,我再帮你找个真命天子,我们自己去逍遥快活,别管我表哥了,让他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吧。”

沈路遥突然被他逗笑了,她捂着嘴说:“你这般怂恿我,不怕被你表哥责骂吗?”

“......”许言欲哭无泪地看着她说道,“若是真有这么一天,表嫂你可要救我啊,像他那种看起来和善的人,发起火来是最可怕的。”

“他现在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呢,你还是让你妹妹求情吧。”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许言摸了摸鼻子说道:“没事,我们有祸一起闯,有锅一起背,表嫂,你就陪我去吧。”

沈路遥看着敞开的大门,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出去热闹一番了,压抑太久,终归是会让人心神俱疲。

*

街头车马声,人群喧嚣闹。

许多劳作了一天的男人卸下疲惫,换上刚买的新衣,戴着街头随处可见的面具,拿把折扇,变换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也有女子细细梳妆,戴上平日里舍不得戴的珠花,时刻想凸显自己窈窕淑女的一面。

又有许多商贩抓住这个时机,将自己囤积已久的货物全都摆出来,就为在余容节赚个盆满钵满。

今夜的乾州城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表嫂,我觉得她喜欢我,你说呢?”许言指着一个姑娘说道。

沈路遥唆了一口面,轻轻瞥了那姑娘一眼,对他这番话嗤之以鼻,她轻蔑地说:“人家姑娘从进门后就没正眼看过你,你就别自作多情了,还是专心吃面吧,这家店果然不一样,比你们许家的厨子做得都香。”

“那是自然,你可别嫌弃我带你吃便宜货啊,这面比满香楼的厨子做得还要好吃,我都吃了好多年了。”许言朝她扬了扬下巴,得意地拍拍胸脯。

他见那姑娘还在等面,便凑到沈路遥跟前小声说:“你知道为何我觉得她喜欢我吗?这家店其实是我先发现的,有一次,我前脚刚落地,她就带着几个女子进来了,在那之后,她的那些朋友再也没来过,但她还是经常一个人来吃面。

她定是被我的魅力所吸引,但又不好意思说,便经常来这里偶遇我,表嫂,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

“......”沈路遥沉默地看着许言,她不知道这孩子是脑子长歪了,还是根本没有脑子。

这时,小二端着一碗面从许言身边经过,向那姑娘的位置走去,许言一把将小二手中的面抢过来,自告奋勇地去给那姑娘送面。

他潇洒地将碗放在姑娘面前,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啪的一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