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么早,更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

一回想起沈路遥刚跟他闹完别扭,温时玉就觉得颇为头疼,怎么这么多棘手的事都凑在一起,逼得他措手不及。

屋外还是异常炎热,温时玉和沈新城的侍卫齐刷刷地站在门外,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仿佛斗兽场里即将被放出来的野兽。

“验证之法,母妃自然已经全然告诉本宫了,只等遥遥一来,一问便知。”沈新城胸有成竹地说。

温时玉见他这般架势,顿时一阵心慌,他握紧拳头沉默不语,场面突然变得肃杀起来。

这时,沈路遥在青禾的陪伴下款款走来,她淡淡地扫了眼温时玉,然后扬起嘴角朝沈新城奔去。

“哥哥,你怎么来西平了?”

沈新城微微笑道:“我来接你回家了,回端戎,认祖归宗。”

沈路遥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什么认祖归宗?你的娘亲想要收我当义女?”

“不,母妃是想见见她走失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我的亲妹妹。”沈新城见她还是一脸疑惑,便继续道,“端戎由沈氏统一,十五年前,端戎丢了两位公主。

其中一位公主的左臂上有两道烫伤,那是儿时在皇宫被热锅烫到的。母妃已命人将疤痕的形状画出,你可以确认一下。”

沈新城将一个信封交给沈路遥,她迫不及待地将里面的纸条取出,上面画的图案果然跟她左臂上的一模一样......

“你如何得知我的左臂上有两道疤痕?”她满脸震惊地问。

“因为你姓沈,因为你会沈氏剑法,因为那个教你的人是太傅,是我失踪多年的先生。”沈新城对上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

“所以......我是端戎的公主?”

“嗯,你是端戎的六公主。”他柔声道,“母妃派人寻你多年,你一定想不到她得知你的消息后有多高兴。

我以用端戎之名向北霄皇帝请示过了,你可愿随我回端戎认亲?”

沈路遥本来还有些犹豫,她不确定温时玉会不会让她走,也不确定温时玉是否会陪她一同前往,但她猛然想起两人不久前刚闹掰,便不再去想他。

她最后看了眼温时玉,紧接着不容争辩地说:“我愿意!我想去端戎!”

“沈路遥!”温时玉直接急了,他板着脸问,“父皇的口谕你忘了吗?父皇让我们去南宁接七皇姐回京,你完成了吗?”

沈路遥闻言,嗤了一声,她气焰万丈道:“那是殿下的任务,与我何干?您去您的南宁,我回我的端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不知何时,卫义也来到了议事厅,他见温时玉和沈路遥的关系如履薄冰,便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对沈路遥语重心长地说:“陛下对娘娘认祖归宗一事是极为赞成的,但他还是希望娘娘在北霄多留些时日的。

娘娘和殿下还未大婚,王府一直都在筹办,只是西平情况紧急,所以还没跟娘娘说明,娘娘不如等大婚后再与殿下一同回门?”

“陛下和卫公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实在思乡情切,明日便想回家,大婚的事,以后再说吧。”沈路遥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

继而,她又对沈新城说:“哥哥,我现在就回屋收拾东西,我们明日便启程吧,早些出发,也好早些到端戎。”

“好,就如你所愿,我的小公主。”沈新城点了下她的鼻子,一脸宠溺地说。

温时玉见他们二人如此亲昵,心里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爬过一般,很不是滋味。

沈新城瞥了温时玉一眼,立马有了别的打算,他将沈路遥支开后重新回到议事厅,开门见山地问:“殿下不愿让遥遥回乡?”

温时玉憋了一肚子气,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后,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听说殿下最近在研究一个叫做‘坎儿井’的东西,这不光是西平所需,也是端戎所需,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你要如何交易?”

“我替你劝说遥遥去完南宁再回端戎,我还会送上黄金十万两,你觉得如何?”

温时玉看着他那张皮笑肉不笑地脸,淡淡地说:“你竟拿她来做交易,我以为你会真心待她好的。”

沈新城悠悠笑道:“我是她的亲人,可我同时也是端戎的皇子,而且你别忘了,我还是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