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像被锥刺一样,上官心心下意识蹙紧眉头抬手按了按额角,猛然间察觉到床边有另一人的气息,若不是她酗酒过度当不会如此后知后觉,立即出掌如风扫向对方,却在看清对方面目的一刹那堪堪止住招式,愣了一下,瞬间起身抱住对方,惊喜一叹:“阿蓠,我好想你。”

阿蓠嫣然一笑:“我还在想,姑娘醒来会不会一掌拍死我,想不到姑娘当真连我的气息都快忘了。”

上官心心讪讪笑了笑,伸手捏了捏阿蓠俏丽的脸蛋儿:“一见面就挖苦我。”忍不住又蹙了蹙眉,抬手按了按额角,好疼啊。

阿蓠急忙把她扶靠在床头上,坐在床边抬起纤细手指按住她两侧额角,不轻不重地按揉着,口中却在低低抱怨:“姑娘向来不善饮酒,如今怎么学会酗酒了?我拂晓时便进了姑娘房间,姑娘竟然丝毫不觉,日后,断不可如此了。”

上官心心也觉得自己酗酒的行为实在过于不理智了,像个小孩子,不免垂眸自省起来,还未反省出个一二,脑海中突然闪出昨夜轩辕一扬深情告白的场景,心一下子又慌乱起来,连带着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烫了,急忙轻轻推开阿蓠按揉额角的双手,柔声吩咐:“阿蓠,洗漱吧。”

阿蓠目光在她面上凝了凝,垂眸应下:“是。”

上官心心坐在铜镜前,默默看着铜镜里为她娴熟束发的阿蓠,仿佛回到了曾经考槃宫里的日子。

五年前,她于汇集天地灵气的考槃洞幽幽醒来,忘记了前尘往事,连她的师父,也就是考槃宫宫主青阳瑟都不知晓她的过去。

师父说她的出现本是一个奇迹,那日师父在一个极为平常的日子来到考槃洞准备闭关修炼,而她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考槃洞的石床上,一昏睡,就是三年。

师父推断她命数奇特,是缘是劫皆为天定,便收她为关门弟子,并让师姐焦影的贴身侍女阿蓠细心照料她的一切。

三年昏睡时光,都有阿蓠在侧,即便后期醒来,专研医术武功的三年,也是时时刻刻由阿蓠照料她的饮食起居,她们虽名为主仆,实则更像姐妹。

犹记两年前离开考槃宫时,向来沉稳谨慎情绪内敛的阿蓠足足哭了一夜,翌日清晨硬是戴着面纱前来相送,为她准备了足足够吃一个月的点心糖果,哑着嗓子说不出话,只能在她手心颤抖地写下四个字:早日归来。

而她,一走,就是两年。

如今再见,桃李年华的阿蓠愈发出落得清秀标志,温婉可人了,尤其那一双丹凤眼愈发美艳妩媚。

上官心心不觉浅笑,这样聪慧温婉的一个美人,也不知何人有幸娶之为妻,那可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阿蓠轻轻为她插上发簪,冲着镜中的她挑眉轻笑:“姑娘想到何事如何开心?”

上官心心捋过耳畔一缕发丝,柔声问:“阿蓠,你早已过了出嫁年纪,可有倾心之人,我会为你做主。”

阿蓠闻言神色一敛,嫣红俏丽的面庞不知不觉白了几分,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不想嫁人,我只想一辈子服侍姑娘。”

上官心心觉得这不是所有提到婚嫁就害羞的女孩子婉拒父母的必备理由吗,可是看了看阿蓠神色,不像是害羞,似乎真的不愿意。她暗暗叹了口气,两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情,或许阿蓠是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她此问的确过于唐突了。

服侍她洗漱装扮完毕,阿蓠已像曾经那样端来了她喜欢吃的清粥小菜,她本是准备下楼同轩辕一扬一起吃早膳的,如今阿蓠都已准备好,而且还是只有她的一人份,她也实在不好怎样,又看了看天色,比往日早膳时间早了不少,便坐在桌前先吃了。

吃过早膳,阿蓠又服侍她漱了口,洗了手,她又浅浅饮了几口清水,方问道:“阿蓠,来寻我有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阿蓠在她身前站定,神色也严谨起来,自衣袖中抽出一封信笺慢慢递给她。

上官心心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不由得一慌,伸手轻轻接住,手指狠狠一抖,那上面灌注了师父的真气,若非事关重大事态紧急,师父断不会千里遥遥送信给她,她默默推算了一下时间,心头一阵钝痛,忍着痛意打开信笺,上面写道:

心儿爱徒,为师推断命理,当于十月寿尽,涅槃归去。

影儿体弱,宫中事务,需汝多加费心,唯汝归来,为师方可安心归去。

生死虚妄,毋需伤怀。

霜叶十里,盼汝早归。

师父手谕。

上官心心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头情绪,还是止不住泪如雨下。

阿蓠蹲在她身前,默默为她拭泪,陪着她掉眼泪,见她泪水越涌越多,阿蓠低头想了想,安慰道:“宫主特意让我嘱咐你,百二十年间,早已看尽人间百态,看淡生死无常,活得太久也会觉得疲累,归去,亦是解脱,万不可因过度伤心而误了正事。”

上官心心忍住泪水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