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两天后的清晨,窗外鸟语花香,翻了个身,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疼。

撑起身子查看了一下,发现额头、后颈、手臂、掌心都缠着厚厚的细布。

门咯吱一声轻响,南宫珞珞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笑吟吟地道:“知道你这会儿该醒了。”

然后把燕窝放在桌上,扶上官心心靠在床头,先是端来一杯热水给她,她接过热水轻轻喝了几口,南宫珞珞已经兴致勃勃地凑到她眼前,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话了:“你说墨封怎么会喜欢你呢?他本是一座冰山了,你也是一座冰山,你们在一起,不会很别扭吗?”

然后颇为心酸似的喟叹一声:“一个叱咤江湖嗜血成性的大魔头,竟然会如此不顾尊严卑微可怜地纠缠你,祈求你,甘心被你折磨,还真有些让人心疼。”忽地俯下身子,目光定在上官心心眼中,一本正经地问:“说实话,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动心?”

上官心心眼神骤然一冷,语气无温地唤了一声:“珞珞。”

南宫珞珞吓了一跳,急忙直起身子,撇了撇嘴:“好了好了,不问就是了。”然后把水接了过去,放到桌上,把燕窝拿过来递给她:“我知道你挺关心我的,虽然我不太喜欢你,但也不讨厌,你不用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我。”

上官心心接过燕窝,自顾自地喝了几口也不说话。

南宫珞珞坐在床边,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任性,虽然我哥总管着我,但是我不怕他,我最怕的是一扬,一扬不动怒的时候怎样都好,如果动怒了,很吓人的,其实也不算动怒,无非就是冷冷的不说话,那样子最瘆人了。

但是每次我惹他生气的时候,只要你淡淡看他一眼,他就什么火气都没了。我心里知道你护着我,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所以,有的时候就更加顽劣了一些,但是我有分寸啊,不会过分的。”

上官心心手握汤勺在碗里轻轻搅动了一下,低垂着眼眸轻轻一笑:“我知道。”

南宫珞珞见她笑了,唇角也绽开一抹璀璨的笑,然后又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只会对一扬笑呢。”

上官心心搅动燕窝的动作一顿,目光慢慢变得迷离,自己真的只会对轩辕一扬笑吗?回溯过往,脑海中的片段走马灯似的一一掠过,一路走来,似乎可以让她发自内心无所顾忌笑出来的人,真的只有他一个。

南宫珞珞眼珠转了转,继续道:“一扬这两天都要烦死我了,天天问我这个残雪曼陀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每天最少问八次,我都要疯了。还天天一副恨不得灭了残雪门和玄华堂的模样,反正我是受不了了,还好你醒了,也只有你能治他的病了。”

上官心心的心口越来越沉,像似压了一块大石头,慢慢放下手里的碗,再也吃不下一口燕窝。

她从未给过墨封希望,这一点,她很确信。可是,轩辕一扬呢?她有没有给过他希望呢?

如果墨封的沦陷是她无心,那么轩辕一扬的沦陷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涉世过深,明明一开始就可以一走了之,却用他此行凶险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留在他身边,放任自己跟他一路同行。

明明知道他对她独一无二的好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要任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了。

南宫珞珞凑到她眼前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问:“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一扬让你很苦恼吗?你的苦恼究竟对他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上官心心微微蹙了蹙眉,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而问:“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南宫珞珞愣了一下,一拍脑门:“哎呀,差点儿忘了,你昏迷这两天还真发生不少事情。”

上官心心挑眉以示询问,南宫珞珞也认真起来:“兰云杰兰云豪中了断肠散之毒,我赶到的时候,已经错过最佳解毒时机,虽然救回了他们的性命,可是却都变成痴儿了。兰云安因为被兰云杰赶去庄子里干活而幸免于难,可是兰云安的母亲李氏,却因不小心吃了儿子的饭菜而中毒,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上官心心眉目深沉,默默思量其中缘由。

南宫珞珞继续道:“还有就是,传家玉玦找到了,在兰云豪衣柜的暗格里,是一个丫鬟收拾衣柜时不小心碰到机关发现的,也是巧了。现在兰家所有人都认为是兰云豪不想兰云杰接任家主之位,故意偷走玉玦。反正现在都傻了,也没有办法对证了。”

上官心心语气无温:“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兰云杰和兰云豪也算是作恶多端,报应不爽了。”忽然想到什么,起身便穿衣服:“我要去一趟兰家。”

南宫珞珞急忙阻拦她:“你刚醒来,身子还虚弱着呢,一扬说了,你醒了,哪里都不让你去。”

上官心心很快便从头到脚收拾好了,南宫珞珞哪里拦得住她,推开门正准备出去,迎面碰到准备敲门的轩辕一扬,后面跟着轻摇折扇笑意盈盈的南宫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