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典开始的时候何恩已经在外埋伏好了。随行的无一不是像徐从和他一样受两代昏君迫害后死里逃生的人。秦终也算是一心向善,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换得的官职没有成为他的束缚,反而是他实现自己抱负的借助。只可惜忠言逆耳,君王听不进的话语,也没办法改变他的决定。

那便去就人吧,能救多少是多少。周婉儿有时也会感叹秦终的消息灵通。他总是能在皇帝的指令下达前赶去,虽说即使去了也不可能让他们抗旨或撤离,但是每次都能挽回一条性命总比没有的好。

徐从他们几个跟在先生身边的时间是最长的,他有时候都会秦先生是不是能收到什么神仙的旨意,每次都能料事如神。但是他也意识到秦先生终究还是凡人,无法逾越的阶级使他像一只被圈禁的喜鹊。在笼中被迫看着外界的厮杀,撕心裂肺却又无奈地嘶吼。人们看得到他,象征着希望吉祥,那只是在顺境中的符号和点缀,就如同先生自己一样,要得碰得上明君才能施展拳脚。

大殿内歌舞升平,奢靡华丽的风貌迷了人们的眼。

赵泽坐在高处俯瞰着下方的一切,唇角微扬,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有一个不知死活的舞姬扭动的腰肢伴随着舞曲往他面前靠拢。轻薄的蝉衣和舞袖带着一丝勾人的香味从他面前划过。他右手支着脑袋,享受着这醉人的美景,在又一次红纱飞过眼前时用小指勾住了它,用力一扯,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赵泽看着怀中美人惊讶娇羞的表情,手摸索到了她的发间的步摇,两指将其抽出,乌发便像瀑布一样散落,好不可人。

“皇上。”舞女娇嗔着。

赵泽倒是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盯着她看,反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抽出来的步摇上。

“这步摇做工倒是精细,雕花点缀,红石垂边,就连这尾部......”,他的实现顺着步摇来到了最低端,轻笑了一声说道,“也是格外尖锐。”

他说着,一把将那步摇插入了舞女的脖颈处。舞女一下愣住了,只觉得脖间剧痛,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脸上。她美眸瞪大,看着右侧的手,又不敢置信地将眼睛看向了帝王,对方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在看一件玩物一样,但是手上却又使了使劲。这下子她终于看清那是什么了,是她的血,鲜红的血溅到了对方脸上。

可是明明是杀人的事情,这位年轻的皇帝脸上却没有半点波澜,甚至底下的仆人都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奏乐声还在继续。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了宫女们端着茶水和吃食向前。自己仿佛不是身处人间,而是在百鬼夜行的盛宴上。

“皇上!”少女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嗯?”赵泽的声音中仿佛有些惊讶,但是在抬头看到周婉儿后马上又挂起了笑脸。“婉儿,你来了。”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

可是周婉儿显然没有忘记眼下最重要的事。“还请陛下将她放开。”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两手毫无征兆地一松,舞女就结结实实的仰面砸在了地上。

周婉儿看到也没多说什么,她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的徐从赶紧低着头上前将人拖走了。

“那是婉儿新选的人?”赵泽摆着一张无辜的脸,够着上半身装模作样地往徐从离开的方向望了望。

“是陛下给我选的人。”周婉儿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伸手拿起刚刚宫女送上来的酒水替他珍满,又转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两人此时只是在喝酒闲谈。

赵泽看着周婉儿将杯中的酒饮尽,突然开怀大笑起来。“朕选的什么人,朕还是清楚的。”

“是吗?”周婉儿眼眸一挑,“我还以为陛下会再多绕几道心思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赵泽深深地看着她,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周婉儿也不惧,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赵泽的那杯碰了碰,“陛下不喝吗?”

“喝,朕喝。”像是无奈的宠溺一般,赵泽拿起了酒杯,刚送到嘴边,他却又开口。“只是我记得婉儿之前不爱参与这些事的,怎么这回倒是安排人挑选节目了。”

“要不然呢?看陛下给我表演一晚上我朝的各种刑法和死法?”她现在还记得秦终死的时候,赵泽跟她说的是邀请她去看看边疆新进贡的稀奇玩意。什么稀奇玩意呢?自然是秦终的那杯毒酒了。那毒,就算是神医在场都不能救回来。

“是朕的不是了。”他笑着那酒杯□□了一下周婉儿的杯子,杯中酒水荡到了对方杯中。“赔罪。”说罢他便一饮而尽。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周婉儿,示意她也要喝。

“让陛下赔罪属实是折煞了。”说着又是一杯酒下肚。

赵泽看到空了的杯子很是高兴,但是过了一会又叹气摇了摇头。“婉儿你是不知道啊,朕是怕今晚是朕的一千种死法。”

“陛下真会开玩笑。”

“朕可没开玩笑,你瞧瞧,刚刚那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