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予桥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唐朵茜还特意伸手指了指中间的活页拉环。

纪修看着沈予桥头顶的问号再次返场,及时为她细化解释:

“错题本重要的不在收集错误、而在领会思路。特别是一些经典题型和薄弱点,理解后定期拿出来挡住答案重做一遍,如果确定自己已经吃透了、再遇到也不会出错了,是可以把它取出来的呀,因为它们已经被你掌握了,不再是你的错题了。”

唐朵茜赞同地补充:“不然到最后期末复习时,厚厚的一本错题拿在手里,还没开始就想撒手不干了。”

感觉好有道理哎,沈予桥忍不住继续追问:“那这个,那这些用曲别针别起来的几页题呢?是和其他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别起来的那几页是答案对了,但是对的有点侥幸的题。”

唐朵茜答得不假思索,目光透出同龄人间少有的清醒冷静。

“考试重要的是对,能拿到分就是好的。但学习重要的是会,不然怎么能保证下一次也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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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休,学校请了照相馆来给高一的全体同学拍学籍照。

其他班都是按班级顺序乖乖待在教室待命,唯独他们四班是个例外。

沈启轩不知怎么和照相馆工作人员套词成功,竟然讨来了人家的备用设备,直接架到了讲台上,说自己的学生要由他自己来亲自掌镜。

然而这话落在在座各位的耳朵里,都是害怕比感动更多——这毕竟是要跟自己三年的照片哎,一声“咔嚓”直接决定了未来大大小小的场合里自己能不能抬得起来头。

于是大家齐力试图反抗:

“不是吧轩哥,你可别坑我们了!”

“讲道理,咱能不这样吗轩哥,求求了,我怕怕。”

“学校为什么偏偏要把拍照安排在军训后啊,我妈昨天还说我现在黑的像个酋长。哎,累了,毁灭吧。”

听着同学们的牢骚漫天,沈启轩仍然不为所动,边调试相机边安抚民心,“放心吧放心吧,你们瞅瞅我多贴心,特意给你们准备了蓝色背景板,蓝色显白啊。”

纪修被叫去前面帮忙打下手,手里忙着也不耽误嘴上参与拆台,“真是差点就信了您了,要是不知道蓝色背景是学校要求的话。”

沈予桥听着大家妙语连珠的diss只是跟着哈哈笑,倒没有很担心。

因为她知道其实沈启轩拍照还不错,甚至在大学得过不少摄影奖项。

如果把时间再回溯得远一点,她童年相册中很多照片都是出自沈启轩之手。

如此想来,大概比起不知名的照相馆,反而是沈启轩的镜头更让她心安。

可这段往事只有沈予桥和纪修知道,同学们却不,所以尽管沈启轩再三保证,大家还是对班主任的手艺充满怀疑。

一切就在这样闹哄哄的氛围中进行,宁承开始组织大家不情不愿地排队拍照。

为了方便统计,列队按得是学号顺序。众所周知的是,附中班内的学号即为各位入学成绩的排名,而沈予桥的数字已经接近班级末尾。

她抬头看看唐朵茜、宁承和丁以臣的位置都在队伍中间靠前,这或许也是她最近不自觉努力起来的原因——因为感受到了来自周围的压力。

随着高中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月考在即,班里的氛围也在悄然发生改变。

不说别人,单说平时总吊儿郎当、成天摇人打球的丁以臣都认真起来,大课间动不动就拿着练习册往办公室跑,不然就是围着宁承和纪修讨论例题。

更不用说平时就很认真的其他同学,大家从不遮掩勤奋,每个人都在用心备考。

切身感受到这种氛围后,沈予桥才隐约认识到,附中与外校的区别可能不仅仅是外界看来的教学进度更快一点、师资力量更强一点这么简单。

也让沈予桥在十几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萌生出了隐约的危机感:大家都好厉害,她也不要被甩下才行呀。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呢,自己明明连整理错题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沈予桥埋下头看向脚尖,突然有人打断她的郁闷,拍拍她的肩膀。

沈予桥转头,她身后站得是郑然,正拘谨地举着一盒薄荷糖希望她收下,“那、那个,沈予桥,这个、送你。”

“啊?不用不用。”

沈予桥客气地摆摆手,说完才觉得这样直截了当拒绝似乎也不好,转而改口。

“一盒太多了,要不给我吃一颗吧,一颗就好!”

郑然不同意,依旧坚持着要把糖盒塞给她,“这个,是、是为了谢谢你之前送我的巧克力。”

“我发现你好像蛮喜欢吃糖的,这种薄荷糖是我用来在课上提神用的,笔袋里还有一盒,这盒是新的,特地带来想给你的。”

在专心说明自己的用意时,郑然神情越发真挚,看起来没有倒没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