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传音过去:“若你认输也可以,正巧不必耽误我的时间。”

陆析低头看着被颜笙附身的防守棋子,它的头上生出一片醒目的青叶,叶片上映着颜笙的脸。

“如果认输,你要将我打回凡间投胎?”

“不会. 还有两轮。”颜笙即回答道。

陆析抚平叶片,对上颜笙的双目:“那我......”

“这一科,我与甄婉给你打 ‘丙下’。”颜笙说完这一句,便满意从叶片表面撤离。

留下目瞪口呆的陆析:“.....”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

黄方的修士一拥而上,走入棋盘时,他们身上同时套上厚重的黄色外壳。

可是棋盘只有二十块方格,同时摆上九十一枚棋子,整个黄方阵容的修士们拥挤得快要摔下棋盘。

有一些弓修的箭头被推搡得失去准头,可是他们又不能超出仙人们划定的黄方界线。有一些弓修手抖,不小心把弓箭发射出去,戳中其他修士的背部。

九十多名修士相互推搡,偶尔有几个暴脾气的修士与其他修士揪斗。

黄方的修士们一度混乱。

白方的陆析仍悠哉悠哉,也不着急行步棋子。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手里拿着上场前从土豆表面揪下来的叶子,放在唇边吹叶子助兴。

“他们这是提前进入第三轮了。”甄婉望着观战铜镜里的混乱画面调侃一句,见到颜笙低垂视线,整张脸红彤彤的。

甄婉食指戳向颜笙的脸蛋,转过颜笙的脸颊,让她与自己对视。这脸颊有些滚烫,甄婉不禁问道:“究竟怎么了?”

颜笙没有回答,表情却不像没事。

陆析手里那片土豆叶早已与她共感。陆析嘴唇贴上叶片,就是在浅啄颜笙的脸颊。

颜笙既不敢对外声张,又不敢在叶片中显形教训陆析的轻薄,因为棋盘内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镜子捕捉。

颜笙默默忍耐,终于等到陆析停下演奏,她松了一口气。

黄方内部的混乱争斗结束时,阵容里的修士减少大半,一部分修士被挤出棋盘外。

陆析将所有守卫棋子与进攻棋子交换了位置。

黄方的攻棋子缓慢向前推进,并朝着陆析的守卫棋子发射弓箭。

不久后,几个窦不迟形态的守卫棋子头顶都戴上整齐的羽毛帽子,像是蛮荒地带的部落首领。

陆析没有着急让棋子行进下一步,再次握着附着颜笙五感的叶片,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方才白方落在地面上的豌豆粒,自动对齐连成一条线,之后发出轰隆巨响。

所有的豌豆粒一瞬间爆裂,把与它们踩在同一个方格内的棋子炸破壳子。

这些弓修带着脏兮兮的脸回到棋盘外的观战台,与之前被豌豆打中而遗憾离场的修士们站在一起。

“你还会这个?”颜笙脸颊热度降温后,转头向甄婉询问。

甄婉在拜入鹤冲派之前只会吐豌豆,拜入鹤冲派之后是个剑修,偶尔帮派药房熬药等。颜笙依稀记得,自己在凡间服下的镇魂汤药,多数是由甄婉端来的。

修士掌握新法术不仅仅是来自门派修习,往往还源于对生活的感悟。甄婉会火术并不奇怪,但炸术,总不会是来源于她炸裂煮药瓷锅的经验?

甄婉摇头,“我不会。是他自己改造的棋子。这棋子没有混入灵魂,可以被他注入神力操控。”

比赛仍在持续进行,黄方最初是优势方,然而渐渐只剩挤满棋盘的防守棋子,他们像铜墙铁壁一样,挡在守护者棋子的前面。

陆析这时才开始转守为攻,慢慢推进他的攻城大队,眼见着黄方逐渐沦为丧家之犬,胜负几乎已无太大悬念。

“这一仗以少胜多。他比他父亲强一点。”崔攸跻冷笑一声。

父亲?

甄婉很快意识到崔攸跻口中的他,指的是陆析。陆析的父亲与崔攸跻的父亲曾经都是乱世之将领。当初陆析父亲坐拥的兵马将近崔攸跻父亲的三倍,最后却沦为崔家的手下败将。

可是眼前的人是卢溪,虽长得和陆析一模一样,吊儿郎当的样子和过往讷言谨慎的陆析哪有一点相似?或许崔攸跻也认错了人。

棋盘中央的半空中,一片云从场外飞入场内,白方中间的一枚打头阵的进攻棋子像是着魔一般,手里握着一根毛笔,挥向中间的另一枚进攻棋子。

来人是方才还在观战的崔攸跻,他的武器是一根毛笔,与兄长崔攸宁的差不多,崔攸宁的武器是书简所用的刻刀。

崔攸跻笑眯眯地看着陆析:“好久不见,我爹曾对我说过,要善待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