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宵一下飞机就匆匆忙忙跑去了中环广场,也不顾经历了二十个小时的飞行后,身体有多疲惫。她坐在那家西饼店,偷偷地注视对面蒋氏国际集团门口的动静。

该怎么不失面子地暗示自己对他的难以割舍?

直接抱着蒋天生大腿哭嚎还是算了,她受不了这种委屈。

她有点想跟杨炎偷偷打听一下蒋天生的近况,但是那部手机在她临走时被留在了渣甸山。她当时走得决绝,一点都没留下任何人的联系方式。现在想想真是太后悔了,比起蒋天生这个勾人的小妖精,面子算个屁啊!

她在西饼店大伤脑筋,狰狞着一张脸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冲进去!

抱着他腿哭就哭吧!反正大家都会死,反正这辈子很短,眨眨眼就过去了,也就丢人丢个六十七年!

她咬了咬牙,拎起绿豆糕就冲出了店门。抬脚过马路时,恰好抬头看见蒋天生从金碧辉煌的公司大门走出来。萧宵顿时笑开来,眼底仿佛开了无数朵花。她张口想喊他,却又硬生生闭上了嘴。

蒋天生身后还有个女人,她认识,那是Jane。那个女人站在他身后,用力一拉他的手臂,蒋天生因为惯性而转了身。Jane的双手立马拥住了他,甚至还迅速踮起脚飞快吻了他一下。

你妈的!老渣男!

萧宵气得要发疯!这就是她每天都在想的渣生物吗!

她狠狠将手中绿豆糕砸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觉得自己回来香港就是个比“杀猫预防黑死病传播”还要可笑的错误!

蒋氏国际集团的门口,蒋天生一下子推开Jane,清如远山的眉顿时拧成死结。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却又碍于众目睽睽不好再继续发作。

Jane现在有了个大靠山,故意回来在蒋天生面前晃晃说是要谈合作。碍于情面让她进了公司,结果她主要目的是回来探探蒋天生对她是否还有余情未了。她用尽了力气风情万种娇媚妖娆,蒋天生却都只当她是平常,甚至比之前更冷漠。

她也听说过“黑丨帮大佬的落跑小甜妻”的事,也有不少人证实蒋天生确实对那个小姑娘情根深种不可自拔的样子,可不过半个月,那个被蒋天生宠上天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渣甸山的人口风极紧,也问不出什么来。而她刚刚似乎看见马路对面就站着那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种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的脸,真是让人又爱又厌!在看到她气冲冲地扔了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掉后,她这才确信那就是她。

Jane眯起眼,得意地笑了笑。

小妹妹,蒋天生这种男人可不是你能把握的了的。

“蒋先生。”Jane冲他眨眼一笑,“你身边怎么都没有女人啊,是不是一直在想着我啊。”

蒋天生根本不想理她,转头进了车里,犹带着怒气,沉声下令:“以后不准再让这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目光从车窗外一扫而过,街对面的那个大踏步看起来怒气冲冲的背影,令他一下子想到了萧宵。

“萧——”似乎是想起什么,他脱口而出的呼唤一下子懊恼地卡在喉咙。那个身影也一下转进了街角消失不见。

萧宵她明明远在美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天气已经入冬,香港的天气带着些微的冷意。渣甸山的别墅里没了那个上蹿下跳的人,冷清的不像人间。真不知道以前的日子他是怎么过下来的。

萧宵走后,他吩咐人不准动她的房间。他想,就这样放着,也许萧宵哪天突然就从房间里钻出来了,会在某个早上从楼梯上跳下来,扬着笑脸跟他打打招呼,那个笑容可以比果酱还甜。

可是,等到客房的一切都积了一层薄灰,他才让自己明白过来,萧宵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她把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扔在了渣甸山。无论是那件舞衣,还是他送的礼物,抑或是她不许人碰的写生本,通通都被扔在了垃圾桶里。她扔掉了所有有关渣甸山的记忆。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那天自己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也会被无情地扔进垃圾桶?

他亲手拂去房间里的尘埃,细细地将她扔进垃圾桶里的回忆一一拣拾出来。

舞衣依旧华美鲜艳,他送的项链也丝毫没有戴过的痕迹,而那本厚厚的写生本,被画满了画。

蒋天生将它捧在手心,一页页翻过。

夜市的小店,墙角的花丛,遥远的海湾,渣甸山别墅的花园……

这就是她眼中平时所见的吗?他笑了笑,继续翻看。

渣甸山的的山景,办公室外的高楼,办公室里的盆景,办公室里的他……

那一瞬,他怔住。原来那时的自己,也是她眼里的风景之一吗?

修长的手指慢慢翻阅过彩色的画纸,越看越越心颤。

后面的画页上,几乎张张都有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