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娴当即兴奋地跑去一边摆pose。

迎着午后海风,萧宵举起相机,尽职尽责地给苏娴当摄影师,时不时还指点一下她的体态pose。萧宵之前就经常给几个喜欢臭美的室友拍照,拍照技术可谓业余中的一流。

蒋天生倚在游艇角落护栏上,潜藏着无数情绪的视线一直默默追随着萧宵的身影。苏楼拎着两只玻璃杯,提着一瓶酒走过来,笑眯眯的:“喝一杯啊。”

蒋天生收回目光,淡笑地从身侧接过他手中的玻璃杯。

苏楼替他倒着酒,一边斜眼张望了下那个举着相机的身影:“十三年了,终于放下了?”

蒋天生望着注入杯中的血红色酒液,微微一笑,眼底有细细的悲伤翻涌:“怎么可能放得下。”他举起酒杯浅饮一口,发出一声冰霜一样的叹息,“我只是重新找到她了。”

苏楼为自己斟酒的手微微一凝。

重新找到?

他忽然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Jane,与自己的表妹有六七分相似的那个Jane。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个和苏娴热烈讨论中的人影望去,可是无论他怎么看,这个萧宵跟他表妹连半点都不像。

显然是注意了他的目光,萧宵面无表情地回瞪过来。这一瞪,她还看到蒋天生端着酒杯,满腹心事又心不在焉地在喝酒。萧宵一想起那个她“精心”照料却不见痊愈的伤口就有些气:“蒋先生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要带伤饮酒了,会影响拆线进度的!”

蒋天生的思绪被她略含怒意的声音拉了回来,他不甚在意地朝她笑笑:“阿楼特意带来的好酒,就喝一杯。”

萧宵举着拳头气愤地扬了扬,带着不满地怒视他:“下星期张茗过来查岗,你伤口的愈合进度会影响我的实习成绩的!”

蒋天生挑唇一笑,“那就——”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冲着那个娇小恼怒的身影一举酒杯,满脸的不怀好意,“祝你重修!”他一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萧宵几乎傻眼,颤着手一指他,怒气难遏:“你太过分了吧!”

苏楼更是助纣为虐地重新替他续上红酒,又举起手中的酒瓶,得意地冲萧宵一笑:“这可是年的葡萄酒,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Chateau Latour?1915?萧宵当场翻了个大白眼,你们有钱人都去死啊!

去年她跟风选修了红酒品鉴课,也知道苏楼口中提到的Chateau Latour产地。那是个法国的老牌酒庄,所产的酒历来价格不菲。像这种年份的酒,都是拿来收藏的,基本也只有拍卖场才能见到。

岂可修!有钱人真是太讨厌了!

海面上伴随着她的怒气而来的是一个大浪,船身猛然晃了一下,尖叫四起。

苏楼的脸上的笑容也被大浪冲散。他刚刚为了维持平衡去抓护栏,手中酒瓶却脱手而出。他在佳士得蹲守了几年才遇上的佳酿就这样“石沉大海”,顿时痛惜不已,清隽眉毛都拧到一处。

萧宵将一切尽收眼底,虽然她自己被大浪溅得湿了半边身子,却还是忍不住嘲笑。她也学蒋天生挑眉,眉目间尽是璀然得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波就叫‘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我替天下人谢谢苏先生!”

她话音未落,苏楼却是神色古怪起来。他看了眼蒋天生,终于有几分明白了他说的“重新找到她”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蒋天生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们也曾在游艇上举办派对庆祝。那时的林清宵对于他们能把酒言欢,自己却还差几个月成年所以不能饮酒的事实非常不服。她故意将蒋天生手中的酒杯撞进海里,然后搂着蒋天生的腰笑嘻嘻地胡说八道:“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我替他们谢谢你啦。”

苏楼目带复杂地看着萧宵,她身上的衣服被浪打湿,脸上还黏着几缕乌黑的湿发,可她却浑然不在意,伸手拨到耳后,继续与身边的人侃侃而谈。她脸上那样明媚肆意的的笑容,与记忆中另一人的笑容重合起来,一时他竟也恍惚起来。

他缄默着,再次看了一眼身旁的蒋天生,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像有一口气堵在咽喉之上,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许久,他仰头咽下杯中所剩无几的酒液,这才勉强找回声音。他叹了口气:“这种事,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他的声音忽然沉下去,“只是逝者不可追,我也不想再亲眼看一次你发疯的样子。”

蒋天生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他将目光投向远方,然而脸上神色骤变。不远处又有一个极高的浪潮随海流急涌而来,而船上那个与人闲谈的身影却无知无觉,甚至还兴奋地比划着手势似乎跟人炫耀些什么。呼喊还未出口,他就眼睁睁看着萧宵在巨浪冲击下被惯性甩出船舱,跌进幽深的海水里。

蒋天生面色瞬变,额头青筋凸显。那一瞬,慌乱与恐惧一起涌上了他的心头。不顾船身还在摇晃,他飞速穿过甲板,健壮的手臂撑在护栏上一撑,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