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遭不遭雷劈这件事儿,谁也说不准。

不过商寂倒是给棠菱定了项铁规矩,要她必须遵守,那就是不许跟江耀说话。

棠菱听见后傻眼了,歪着脑袋问:“为什么?”

又不是小的时候玩过家家,和朋友赌气说不跟你玩了,而且她也没跟江耀产生过什么矛盾吧……

她唇角还粘着一粒米,有点呆萌。

“不为什么。”商寂回答得很干脆,亦不愿意多说什么。

他的轮廓和眉眼极其出色,当年那个在巷子二话不说一挑五个混混的少年,如今也长大了。

棠菱每次看见他,都会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是斯德哥尔摩下的吊桥效应吗?无从得知。

商寂神色坦然,四肢修长骨感,即便坐着,棠菱要想看清他还必须要四十五度昂起头。

商寂不愿意解释他的动机,亦不愿意承认其实是他骨子里妒忌之心泛滥,不希望棠菱和别的男生走太近。

“总而言之,你不准跟他说话,也不准搭理他,听明白了吗?”他又强调了一遍。

在商寂眼里,那个叫江耀的就是个小白脸儿,保不齐哪天就从背后跳出来蛰他一口,把棠菱给骗跑了,既然这样,那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棠菱望向自己思慕了整整七年的人。

尚尚——

不对,他的名字是商寂。

七年后她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这样书写,商人的商,寂静的寂,同时他也是她需要尊侍的少爷。

老天爷还是偏爱她的吧?知道她想念他,想报答他,最终还是将她送到了他的身旁。

商寂说完要求,棠菱没有吭声,只是沉溺般看着他。

她眼神格外澄澈,清纯又无辜。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没来由的,商寂居然感觉到一丝慌乱,心跳得也格外快。

操了。

要乱了。

他火速别开眼,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屈指低咳了声。

并且为了不叫让棠菱注意到他的异样,他又顺势将胳膊肘搭在了她的脑袋上。

商寂的掌心微热,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控制感,无法挣脱的滋味。

紧接着他刻意加重了语气里的强硬感,补充道:“要是被我发现,你还勾搭一些不三不四不清不楚的,就直接给我卷铺盖滚蛋。听见了吗?”

棠菱一听,慌了。

她不要和尚尚分开,她还没报答他恩情呢,绝不能就这么走了,更别提,更别提她还喜欢他…

是啊。

这份情意,从七年前就已经在心底埋下了种子,随着时光荏苒破土发芽,终泛滥成灾。

虽然不知道江耀他到底怎么了,尚尚为什么要讨厌他,但棠菱还是立马听话点头了。

她不要滚蛋。

她要留在他身边。

比起江耀,尚尚更重要。

他俩坐的地方是木头长廊,头顶就是编制的花架,顺着藤蔓攀爬的纯白鲁冰花似点点繁星。

要是将这儿虚化一下,真就和教堂没什么两样了。

教堂。

教堂。

庄严而又神圣的地方,每天都会听无数人的祷告与誓言。

就如同商寂刚才说,既然发了誓,就要信守承诺,撒谎是会遭天谴的。

没想到一个饭团的代价,居然如此之大。

棠菱还浑然不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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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苏叶不久后就要刑满从少管所里释放了,赵婼这个当姐的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的法子,好话硬话都说遍了,可那几个京城少爷像是铁焊的门,根本行不通,最后只能寄希望于棠菱身上。

她那混球妹妹,惹了人家,最后还得有求于人家,真是没话说。

经过这几天对棠菱的观察,赵婼发现她其实挺乖的,心地善良,性格也好。

最主要呢,她长得好,完全符合她对梦中情0的幻想。

娇小,白皙,漂亮,走一步喘口气。

要不是她心里有愧,还打算把她纳入后宫呢,真是可惜了。

下午放学,棠菱正在路边等校车,忽然,“小菱!”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于是循声扭过头去。

没想到叫她的人居然是赵婼……

那个在天文楼顶亲了尚尚的女生。

棠菱忽然一阵警觉。

赵婼的态度倒是跟她截然相反,她热情不已地邀请说:“周末有空吗,来我家玩啊。”

她第一天来明德那会儿,戴了假发,这会儿也不装什么闺秀淑女了,露出飒爽的短发,活脱脱铁T的扮相。

见她不搭理自个儿,甚至还有点儿炸毛的趋势,赵婼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棠菱耳边的碎发:“你还记得我不,小菱?”